第二天中午,罗依依在哥哥江心白的陪同下,登上了前往美国纽约的航班,临出发去机场前,她在凌家的大门外站立了许久,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大白天的,凌家的大门却紧闭着,透出一丝诡异的安静。往日里,这个时候,凌家的大门都是敞开的,保姆张阿姨会笑吟吟的站在门外浇花。
凌家的大门外有两个石砌的花圃,里面栽种着缤纷的月季,这个季节的月季盛开得正旺。
罗依依看着那些在微风中轻轻抖动的鲜花,心头蓦地掠过一丝不安。她想着也许凌信诚去学校了,家里没人,可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
就算她冲他发了脾气,骂了他,以凌信诚的为人,他总不会这么小气的就再也不理她了吧!
罗依依的心头在打鼓。
江心白把车开了过来,停在她的身侧,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高声吆喝道:“嘿,那个谁,你杵在别人家门口干什么呢?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罗依依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眼下还是去见妈妈要紧,她转过身上了车,再也没有回头。
在飞机上,罗依依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凌信诚拉着她穿梭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中,他唇边英俊明亮的笑容,他掌心细腻炽热的温度,他眼睛里清澈自信的光芒都在她的脑海中熠熠闪过,他们跑了许久许久,凌信诚突然松开了她的手独自往前,罗依依在他身后跺跺脚,叫嚷起来:凌信诚,你等等我。凌信诚回头,唇边还是那永恒的微笑,他冲她大力挥手,示意她跟上,罗依依笑着跑上前,可是她拼劲了全身的力气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的步伐,她一遍又一遍的叫喊着他的名字,又是焦急又是生气。凌信诚却彻底不理她了,径自往前跑去,罗依依终于急哭了,她在睡梦中轻轻哭出声来,坐在他旁边的江心白吓了一跳,赶忙摇醒她,询问怎么了。
罗依依说不出话来,额头大汗淋漓着,慢慢地,她又闭下了眼睛,陷入了某种失落和怔忪中。
次日下午两点多钟,江心白带着妹妹顺利抵达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罗依依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凌信诚打电话,她想告诉他,她很想他,她有很多话相对他说,可是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那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走出了机场,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双手高举着一个中文的牌子,在心急如焚地等着。
罗依依和江心白很快朝他走了过去,在那人的指引下,他们上了一辆天蓝色的卡罗拉轿车,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来到了一家僻静的疗养院。
在疗养院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罗依依看到了自己的妈妈江依琳,她躺在病床上,昔日里美丽的容颜已经苍老了许多,眼窝深陷下去,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在看到罗依依的刹那,江依琳用力摘下了脸上的氧气罩,她用力喘气,颤颤悠悠着,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来。
罗依依迟疑了一下,很快奔上前去,紧紧握住那只枯槁的手。
江依琳的心口有不平稳的呼吸,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她在握住女儿的同时,虚弱的眼睛却下意识的看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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