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忙也一一作答,这得出来的病症也同第一位大夫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需要好好养着,身子骨现下还弱,体内有淤堵和毒素作祟等云云。

若云在地上认认真真一字不落地停了全程,面色禁不住一变再变,心中可谓是惊涛骇浪。

竟然是有人毒害小姐!

可……这又能是谁做的?

她脑瓜子急急地转着,奈何她是个生锈的铁窟窿脑,这转了一圈一个都想不出来。

横竖不是吴情吴义吴法吴天四个,十几个舵主也不大像是……

心绪繁杂混乱,她一时呆愣在原地手脚冰凉,不知如何是好。

楚定澜这时已经唤人请了三位出去,他俊美无铸的脸神色深幽。

还当真是痴傻了。

这样看来更为奇怪。

这陆四郎是为什么会上了莽草山,右肩头有力箭伤口倒在后山。

现如今又被人下了毒药弄痴了脑子?

种种都是迷题。

早在那叫做若云的丫头认出陆明骄是她主子时楚定澜便已经问了陆明骄这一系列相关,这丫头却是一张大白脸道可能是吴自闯见公子相貌好所以趁他不备上了手。

楚定澜是不会全信的。可又没有旁的作证。再则,若将陆四郎和吴自闯联系在一起,镇国公府甚至都能牵连着被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他是脑子抽了,才会这样结仇。

他扣动手上扳指,神色淡漠。

金陵离这莽草山不算太远,四五天便能到。他已清缴叛贼。那吴自闯,他几可确定他是死了。却找不到尸身,倒也是诡异。不过有他长刀为证物也能解决。

俊目再转,他看了眼直挺挺躺着睁着大眼在他身上滴溜溜打转的陆明骄,探究之意一时骤然浓烈。

他看眼若云,冷声命她出去,若云本想死乞白赖在这却到底耐不住他骇人目光,踉跄地出去了。

楚定澜这才对着陆明骄道:

“我解开你穴位,但你不可乱跑。”

陆明骄瞧着他,不说话。

楚定澜眯了眼。稀奇。莫非傻得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他正欲开口再问,那陆明骄却忽然点了点头。

楚定澜于是上手解了她穴位。陆明骄一把爬起,胡乱扯下了脸上帕子,抿着嘴巴颇有些委屈般地盯住他。

那风华无限殊华公子的眼里此刻竟是凄凄惨惨地氤氲上了一圈泪,在那眼眶子里打转,摇摇欲坠。

楚定澜不禁一愣,这女人落泪的模样他一贯是不耐烦的。

平昭王府里没哪个丫鬟敢在他跟前做出这模样。有这胆子的,俱被王妃拖下去乱棍大打一通扔进妓馆子里去了。

外头风花雪月时,楚定澜也一向只赏舞乐。他心性非一般地桀骜又善于自控。同行的公子哥放荡形骸淫乱去了,他却每每冷眼旁观。也并非全无男女之事的兴头,只是那等子脏污寻常的姿色,他瞧不上眼。

久而久之这等子场所请他去的人也就少了。他还被那些子弟私底下笑作坐怀不乱楚下惠,守身如玉待良人。

可这坐怀不乱楚下惠今日有些乱了。想到这陆四郎现下只是个孩童心性,而这般绝色当前委委屈屈的小模样,便是他也忍不住放缓了声音:

“怎么了?”说着便无意中近了身。

那陆四郎却瞧着他,嘴巴颤颤巍巍了半晌没个正行,等到他抿着嘴快要不耐烦时,才憋出来了一个模糊不清的:

“凉……”

“嗯?”他皱眉。

“凉……凉,娘!”

陆明骄这时只觉得心里闷得慌!她要娘,要娘!这个家伙却像傻子似的听不懂!

她越叫越大,最后竟是要大嚎似的。楚定澜听了半晌才听懂。见她这憋气一样不管不顾朝他发火,他不由沉了脸。

大晋第一少将军,玉面阎王的威严如何就能让这呆傻子肆意挑衅?

当下呵斥道:

“放肆!军中岂可大喊大叫。”他面色阴沉地有些些骇人,浑身气势凌天。便是这周身气场,让多少蛮人对着这平昭王世子楚定澜闻风丧胆,连带着军中也无一不服气他。

就是这般发了怒似的,楚定澜也是好看地紧。那乌发如绸缎子束在头顶,几缕发丝飘下衬地更俊美。丹凤眼形状非一般地好看,紧抿的薄唇也叫一个性感地紧。

他面上冷冽却心中暗自敲打,如今这痴儿样子,自己这幅形容可会将她吓地破胆……

不想,痴儿也是有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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