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娴从未想过,她的无意之举让她逃过一劫,也让她在后来纷繁复杂,血流成河的权位斗争之后拥有别有洞天的际遇。但当时的她,正一门心思想着找莫笙算账,要莫笙给她的羞辱给一一还回去。
莫笙抱着谢栖梧的小臂,叽叽喳喳说了好一通奉承话,才婉转地将自己的小心思露出:“栖梧姐姐,三日后不是芳筵盛会吗?不如这次给我那个异母的姐姐莫笙也送一张请柬吧,人多正好热闹。”
芳筵盛会。顾名思义是大孟王朝女子齐聚的宴会,几乎汇集了大孟朝内所有才名、德名、美名鼎盛的女子。孟朝成立初期是由当朝李皇后筹办,当时是为了使新旧两朝的女眷交流齐心,而大孟朝日新月异,新旧同心,李皇后便将筹办的事宜交由王朝内盛名最为鼎盛的女子也就是她的准儿媳谢栖梧。
谢栖梧作为谢氏大族的长女,端庄贤达,聪慧过人,便将芳筵盛会的规模进一步扩大,把局限于王朝达官贵女的宴会发展成大孟朝所有女子向往的盛会。而在芳筵盛会上拔得头筹,深受赞誉的女子其美名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大孟朝,反之,在盛会上被人诟病的女子,也会臭名远播、声名扫地。
因为芳筵盛会是天下美好女子的表率,大孟朝的男人也以娶得能参加芳筵盛会的女子为荣,是以得到芳筵盛会的请帖对于孟朝女子而言是个天大的荣耀,不出意外,便可一步登天得到王朝内最出色男子的青睐。
谢栖梧秀美微蹙,淡声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我邀请她?”
莫子娴撅起嘴,在说谎还是说实话之间纠结,如果说实话,以栖梧姐姐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答应。若是说谎,以栖梧姐姐的聪慧肯定会被看穿,到时候她还是不肯同意。莫子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半真半假道:“她虽和我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到底还是我姐姐,我也想同她……亲近些。”
莫子娴说完这样的违心话,不由自主地吐了吐舌头。谢栖梧毫无疑问是一点也不相信,她和莫子娴同在白鹿洞书院求学,对她个性知之甚深,再加上前日关于孟廷昊婚嫁的丑闻虽被压下但也听得一些风言风语,她怎么可能想同那个莫府大小姐亲近?
谢栖梧心中有打算,遂开口道:“莫大小姐出身乡野,毫无才名、德名。芳筵盛会如今备受各方注目,我岂可随意邀请他人?”
莫子娴听罢,脸上瞬间露出失望之色。
谢栖梧浅浅一笑,话锋一转:“莫家大小姐我是不能请。但是昊王爷的正妃我却是不得不请的,否则会被人指摘谢氏一族不懂礼数了。”
莫子娴的眼睛瞬间亮了,抱着谢栖梧的胳膊兴奋地大叫起来:“我就知道,栖梧姐姐,你最好了,最疼我了。”
谢栖梧拼命按住蹦蹦跳跳的莫子娴,轻笑着小声道:“你个疯丫头,还不快停下。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没办法。”
莫子娴心中高兴,便松开了谢栖梧,故作端庄地朝谢栖梧福身:“不管怎样,小女子在此拜谢栖梧姐姐了。”
说罢,莫子娴一蹦一跳地高兴地跑开。若不是谢栖梧在外一向端庄沉稳,从不随意嬉笑,定是要作弄回去。看着莫子娴的背影渐渐远去,谢栖梧慢慢收敛脸上的笑容,又恢复成那副冷如霜雪的样子。
她临风而立,衣裙上的红牡丹随风而舞,而眸光却悠远绵长,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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