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渐渐驶开,不出片刻,侯府的画舫便看不见了。众人也没心情继续宴席,都聚在一处议论方才之事。

“殿下,这什么世子是什么来头啊?我自小在京城长大,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啊!”有人问道。

“你没听说过也正常。”元知若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折扇道,“此人乃是明珠皇姑母的独子,她当年嫁入侯府后,便随驸马去平江封地,直到前些日子才返京。据说平南侯府在平江一带只手遮天,那赵扶定是在平江呼风唤雨惯了,回了京城也不知收敛。”

“那必要这小子知道厉害!京城可不是平江那种穷乡僻壤,岂容他如此放肆!”有人气道。

闻言,元知若微微苦涩地笑了笑,摇头道:“明珠皇姑母是父皇唯一的皇姐,父皇自小与她极为亲厚。而平南侯世子又是皇姑母与侯爷期待多年,老来所得,自是极为珍视。否则,一个侯府的世子也不敢娇纵至此。”

“那又如何?”登即有人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最基本的规矩。那赵扶坏了规矩,京里岂容得下他?殿下方才威武,震慑那赵世子,真是大快人心!也算是为观唐兄出了口气!”

“正是!”檀荇也忍不住插嘴道,“殿下好生厉害,将那赵扶打得满地找牙,太解气了!”

闻言,元知若看着他笑了笑,眼波却若有若无地扫过凌萧,接着移开目光,四下问道:“对了,观唐呢?”

“秦兄溺水受惊,正在内舱休息。章雅兄在照看他。”纪麟道。

“咱们一同去看看吧。”元知若道,“今夜晚宴多亏他辛苦筹备,他也是为了咱们大家尽兴,才去与那赵扶理论,没想到遇上这么一个泼皮,倒让他受了无妄之灾。”

“是啊是啊。”一众人附和着,进到内舱。就见章雅几个将几张矮几并在一起,临时搭了张床,秦观唐正躺在上面,看着已无大碍,只是面色依旧惨白。见到一众人回到舱内,两位皇子又打头向他走来,他急忙直起身来行礼。

“好了,这种时候就别拘礼了,好好休养要紧。”元知若走过来,坐到他身边,轻轻皱起了双眉,“你怎么样了?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好,虽是春日,但湖水依旧沁凉,你回府后一定请大夫好好看看。”

“多谢殿下。”秦观唐深深一揖,道,“今日在殿下及诸位同门面前出丑了,观唐惭愧。”

“哪有哪有!”檀荇抢着道,“殿下都说了,你是为了咱们大家尽兴才去找那赵扶理论的。明明是他先无礼,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秦观唐看向元知若,元知若将折扇握在手心,对他道:“阿荇说的不错,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赵扶无礼在先,大家都明白。哦,对了,”他忽然看向凌萧,对秦观唐道,“你可得好好谢谢凌世子,方才可是他将你从水中救上来的!”

凌萧没想到他会忽然提及自己,有些尴尬地看了秦观唐一眼,见他抬手欲道谢,忙抢先道:“举手之劳,不必挂心。”

秦观唐还是坚持道:“对凌兄而言是举手之劳,于观唐而言却是救命之恩。观唐记下了。”

凌萧轻声道了句:“不必。”然后将头一转,不再看他。

秦观唐见状,也不再多言,转头在人群中找到沈青阮,抱歉道:“今晚本想一闻名动京城的幽兰曲,却不想被那赵世子搅了,实在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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