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众人轻轻点了点头,跟上了前边走的洪斌。
直到走到城门的位置,洪斌都还在提心吊胆。
身边的这群看门的将士已经各自回到了自己应该回的地方,神情严肃,不动如山。眼睛都只是偶尔才眨一下。
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怎么。洪斌总觉得这群人怪怪的。
想到这,洪斌往后退了退,也和手下一样来到了兵器车的旁边。
过了城门,只听得身后传来盔甲抖动的声音,还有破空声。
“拿下。”小队长说这话时,平平淡淡,仿佛就像说一句:吃饭了。
一时间,两旁守门的三五十人,尽数冲了过来。
洪斌左右扫视了一下,发现情况不对,一个翻身躺在了兵器车的麻布上,掀开麻布,随便抄起一根长矛,然后警惕的看向周围包围过来的的人。
“哼,小小黄巾军,竟如此胆大包天,装成广阳的援军?殊不知,广阳的人根本没在进军。已经在你军以西,扎了营随时准备把你们包饺子呢!”小队长冷笑一声,仿佛在看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孩子。
洪斌没理他,左右看了看将士,互相点了点头,然后冲向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
与此同时,对面的人已经逼近身前,一把大刀直逼洪斌咽喉。
洪斌竖矛去挡,另一人也同时发动了攻势,一矛朔过来。
洪斌扭身就要再次招架,旁边第三人也已经出招。
一时间,竟形成了三个欺负一个的局面。
洪斌身后有声音响起:“洪将军莫怕,我来助你。”
洪斌根本来不及应答,一根长矛便贯穿了洪斌的一条小臂。
洪斌吃痛,单手持矛,气喘吁吁。
这员黄巾小将也冲到了洪斌身前,挡住了汉军的致命一击。
洪斌抿着嘴:“多谢。”
“跟我你还客气啥。”这人说完,一矛朔倒了一员汉军。
说话的人是侯顺,不管自己执行什么任务都会跟自己一起。
洪斌看侯顺过来帮自己,哈哈一笑,也不在管自己一天手臂受了伤,勉强和对面战做一处。
洪斌之前就是个杂兵,后来能当上各种官职,说白了都是金百的功劳。
所以要说本事,洪斌最开始并不高,只能算是部队里的精兵类别。
但是后来,洪斌一而再再而三的收到金百的提拔,作为打探情报,巡逻的关键角色,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于是日夜苦练。
虽然自己的提高也没有特别多,但是好在,对面这群包围自己的人里,单挑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小队长也不行。
敌军逐渐多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城里也开始有一些汉军零零散散的走了出来,加入了战斗。
侯顺越打越吃力,在加上作战时间太久,敏捷和反应能力大幅下降,终于,在他朔倒了一员汉军的时候,一条长矛刺穿了侯顺的小腿。
侯顺吃痛,跪在了地上。
却把长矛奋力回身一抡,拍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咬着牙,侯顺大吼:“洪将军。你快走吧!我们应该是跑不成了。众将士!帮洪将军突围!”
话音刚落,几个黄巾军干翻了面前的汉军,来到了洪斌身边,也有的躲闪不及,直接被敌军打成了刺猬。
“将军快快上马!我们来给你断后!”一个黄巾军尖叫着冲了上去。
紧接着,又一个黄巾军冲了上去。
洪斌咬着牙。
这群人,都是曾日里,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
年会时,侯顺过来给自己敬酒,仿佛就在昨天。
“快走啊将军!”侯顺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没人知道他忍受了多少的疼痛。
洪斌上了马,用受伤的手臂仅仅捏着长矛,另一只手狠狠拉了一下缰绳:“驾!”
他的眼角含着泪。
但是今天,他不得不抛下这群将士。自己的命是他们用他们的命给自己争取来的,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
想到这,一滴滚烫的泪水终究是止不住的滑落在地。
光秃的树干在一旁无比狰狞,就像雪中的将士,一无所有,却满身荣光。
“放箭!把他给我射下马!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
小队长一边恶狠狠的斩下侯顺的头颅,一边长矛一指洪斌的方向。
这是右北平城头的最后一个黄巾军。
嗖嗖的箭矢传来,洪斌只觉得身后一疼,然后在感觉一疼。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吃了两箭,洪斌终于跑远了,汉军再也够不着的地方。
他也迷茫,自己究竟为了什么活着,他们为自己而死的将士又是为了什么而活。
他不敢多想,一直快马加鞭,他很累,也很困,他多想就这么跌下马好好睡一觉,但是他知道不行,自己这一睡,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自己还要回军营,告诉金百,自己失败了,自己一定要请求责罚,一定。
他突然想起来金百在曲阳和自己说的:别管死人了,顾及顾及活人吧!
他咬着牙,含着泪,终于在当天晚上,重返黄巾军。
“金将军,主公,我们,失败了。”洪斌说完,便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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