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朗小声提醒她:“你疯了不成?这可不是儿戏。”
阿云平静回他:“回头我便将官印交过来。”
许朗将他拉到一旁问:“你可要想好了,日后若再想入仕可就难了。”
阿云笑了笑:“上次我给你的那些东西收好了吗?”
“你这是?”
“现下,时机到了。”
说完她便转身同言慎一道回去了,只留下许朗还在原处认真的思索着她说的时机,是指什么?
回到平王府时已近日暮,她远远看见一辆豪华的车辇在门口等着,她以为是宋玦,便没多在意。等近了才发现,竟是五皇子宋珩。
“见过王爷,王爷是专程在这里等候傅某的?”
宋珩睨着她,不经意扫视了一眼她受伤的小腿,嗤笑道:“我还当真是小觑了傅公子,为了丢这个官,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呢。”
阿云对他一向警惕,只淡然回道:“王爷想必是多心了,傅某犯了大鋆律法,德行有亏,自当请辞。”
宋珩坐在马车上,随意理了理下裳,语气慵懒:“那你为何先去京都府衙?你不就算准了府尹不敢接案吗?有一便有二,后头的自然会照搬这法子。”
宋珩身上的那个玉坠阿云总觉得莫名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并没有否认宋珩的这个说法,讪讪道:“王爷您若如此想,傅某也别无他法。王爷您要进来喝杯茶再走吗?”
尽然已经下了逐客令,宋珩也只能冷哼一声,打道回府了。这样多谋的一个人,宋珩是该小心的,可脑中却又不断浮现出那日阿云扑在他身上,哭得委屈又害怕的模样。
哭得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袖子,她应该也是怕疼的吧?可他分明看到那些顺着马蹄印滴落的血珠子,鲜红夺目,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倔强的维护着自己的傲气。
宋珩一走,言慎才上前小声道:“重阳夜宴那日,就是他送你回来的。”
“他?”
怪不得她看那玉坠子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言慎点了点头,阿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
“那还有什么我没问的,你都说来听听。”她真想把言慎的脑瓜子劈开看看里头是不是木头渣子。
言慎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才木然回道:“你回来的时候,衣服不是走的时候穿的那身。”
“你!”阿云只觉得脑仁一阵发疼,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阿云在房里不断地踱步,要写信给阿爹让他准备准备后事吗?哦不,她应该留不了全尸,还是算了。
她的身量本就比寻常女子高些,每日都会描上男子的眉形,自幼习武步伐利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英气。平日里又是一贯的嚣张狂放,几乎没人会把她往女子这方面来想,她也一贯小心行事,因此阿云几乎就没想过这么快就被人识破的可能。
宋珩拿住了她的把柄,却并没有告发她,应该是还在衡量她的用处。好巧不巧,今日的所作所为被他看透。明日便是大朝会,刚才在门口,应当就是宋珩给她最后的机会,她却是将他得罪得死死的了。事到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让自己成为对宋珩有利的人,才不会被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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