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玦看着他们俩,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面上已经缓和多了。

宋彦含笑道:“今日风大,去里面说吧。”

这别院中,来来往往的的下人,或许就有别人的耳朵。

几人去了书房坐下,宋彦才道:“今日既起了头,后头的事便更要慎重些,这京都的风云,随时都可能生出变化。”

“四哥,今日京都府尹去禁军营拿人,校尉岑峰将府衙的衙兵打伤了两个。”

阿云赞赏地看了一眼宋玦道:“九殿下这消息正是时候,可万万不能让他们将此事压下去。”

她略一思索,又道:“可知这岑峰是什么来头?”

宋玦道:“这倒是没查到牒状。”

“没牒状更好,便放出消息说这人是尤家的表亲,届时王家自会将这事闹到皇上跟前。”阿云一向喜欢用这样不讲规矩的法子。

宋彦轻笑了声,似不在意般说道:“后日,藩属国便要进京了,沈桓先跟着九殿下。”

万一他再出岔子,阿云不敢想。她不敢去奢望什么,她只想自私的希望这个人能陪她久一些,更久一些。

“我把言慎和唐蝉衣送过来。”她语气坚定。

宋彦心底生出温柔:“我无碍的。”

“反正这事,你得听我的。”阿云不会在这件事上退让半分。

宋玦总觉得气氛不对,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起身告辞走了,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沈桓。

待走得有些远了,宋玦才犹豫着问:“傅公子与四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应着方才宋玦的责怪,沈桓也不想再瞒他,可阿云身份的事,他总觉得不该由他来说。

“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只能模棱两可。

宋玦诧异抬头,看着沈桓,语气中有些惊讶:“这……也可以?”

在京都贵人圈中,也曾有听闻喜好男风,可他自幼读孔孟圣贤书,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敬重的四哥身上,一时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沈桓看他认真,也只笑了笑,宋彦巴巴的跟着人家来京都时,也是并不知道阿云是女儿身的事。

“或许就是恰巧遇到了那么个人,管不得那个人品行好坏,家世如何,是男是女,就只是义无反顾的想去追随那个人,容不得多想罢了。”

宋玦想了这番话许久,大概是因着年岁小经历的事少,他还是很难去体会这样的感受。

那沈桓会为了一个人,义无反顾吗?

这句话,他始终没有问出口。

阿云的奏折呈上去的时候已是第二日,跟她的奏折同时呈上去的,还有京都府尹的奏折。

不久前王家才来宫里亲自上奏,要求严惩打人的校尉。京都城又有些关于尤家的风言风语,他不得不牺牲太子的脸面。

皇帝扶着额头,将京都府尹的奏折随意扔在一旁,又从一旁拿起昨日太子的那封举荐的奏折,轻叹一口气,朱批落下。

尤三公子接任宗正寺卿的事,自然就被否了。

内侍江栾见此,忙捧了盏茶过去。皇上接过饮了一口,方才那股子疲累才散了些,又去拿下一本折子。

这封是傅云卿奏请加派禁卫人手,以备两日后藩王属国进京的。

藩王安置在京郊的行宫,但属国是有来使进京朝贺的,出不得岔子,加派禁卫是肯定的。昨日才出了禁卫欺辱百姓,殴打衙兵的事,今日府衙还上了折子,这中间恐怕不好调和。

想来想去,只好出个折中的法子,将调令暂时给傅云卿,让她自个儿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届时若出了岔子,也是她自个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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