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到今日,廉子衿一直不曾主动向青榖问起在不死国禁地到底发生了何事。

青榖没有主动说起,并非是不想,而是不知如何说。

此时身在船上,四周茫茫一片,那微微上下摇晃的水面让青榖不敢久看。从来到东海之滨,青榖才发现自己原来怕水。

即使不是身处其中,那大片上下摇晃、漂浮不定的水面也让她十分不适,总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后来又在巧合之下被扔进水中,青榖对水尤其是大片的水更是没了好感。

所以此时在船上,她也只是一只盯着船,不敢看向海面。如此过了许久,心绪倒是平静了下来。

“师兄,你怎么不问我在不死国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青榖突然开口,廉子衿稍稍有些惊讶,但随即笑着道:“你不想说,我便不问。”

“如果我说我看到了一些画面,但它跟我们所知道的相差甚远甚至完全相反呢?你会相信吗?”

“你说的,我自然会信。”

青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看到了万年前人族和兽族大战的场景,在那一战中,上古四大灵兽中有三个陨落,一个重伤。

而重伤逃离的那个,是鸁鱼,就是后来化身为不死国的灵兽。

狱法之山的结界有两层,一层是为了保护兽类,人族不可踏入。

而另一层,是人族所设,为了阻挡兽族进入。人族从未想过将兽族封印……”

没有想将其封印,那便是要将其一举歼灭,从此世上再无灵兽!青榖的话让廉子衿惊讶,但接下来的话才更是牵动心扉。

青榖道:“此外,还有一名女子,人身狐尾,应该是半兽族。她好像是四大灵兽的主人。

但关于万年前那场大战的记载,并没有提到那名女子。

还有……我不明白,为什么鸁鱼会唤我‘主人’?”

廉子衿脸色大变,立即问青榖:“你既然可以和它交流,可曾问它缘故?”

青榖却道:“问了,但并没有什么结果。”

“你还看到了什么?”廉子衿急切问道。

“那名女子和烛龙、凤凰及九尾白狐,俱是被震碎灵识而死。”

闻言,廉子衿想到了那些被半兽族所害的玄门中人,也都是被震碎灵识而死。两者联系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报复意味。

“此事不要对旁人提起,伯父也不可以。”廉子衿叮嘱道。

“嗯。”青榖点头。

若说之前只是怀疑,那后来接连发生在青榖身上的事,基本上可以断定——青榖的身上确实有着关乎兽族及甚至半兽族的秘密。

谈话截止到此,两人一路沉默。

难与易见二人如此,只是默默地划船,自觉不去打扰。正午时分,船行至海滨。早有等候在那儿的南氏族人,帮着将船抬回结界内。

难与易对廉子衿和青榖道:“旅途劳累,公子和小姐是否需要到村中休息片刻?”

廉子衿谢过他的好意:“我们需要尽快赶回,就不打扰前辈了。此行多谢前辈相助。”

见此,难与易未多做邀请。三人道别后,青榖和廉子衿正要御剑而起,却被突然而至的黑袍人拦住去路。

来人有十余个,和以往一样,皆是全身隐在宽大的黑袍中,只见身形不见面容。

“前辈快些进去!”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袍人,廉子衿立即对难与易大喊道。

难与易知道自己留下也不过是他们二人的拖累,便急忙按照廉子衿的话去做。

可为首之人却出言道:“抓住他。”是一个冷冽的女声,十分陌生。

离难与易最近的一个黑袍人立即行动。

难与易只是普通人,并且是个年迈的老人,黑袍人攻来他自是无力反抗,立即被擒在手中。

青榖见难与易被擒,立即抽出鞭子向挟持他的黑袍人攻去,却被方才发号施令的人挡住。

青榖怒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您只要答应跟我们回去,我们自然会放了那老头。”黑袍人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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