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星凉的话,嘤嘤儿眨着大眼睛,看向他,眼睛闪亮,长睫微卷。自从跟白星凉成为朋友之后,嘤嘤儿莫名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刺激了起来。
要知道,整个招摇山,除了师尊和白星凉,几乎是没有人正眼瞧她的。虽然每个人都没有把‘趋炎附势’四个字挂在脸上,但他们的行动,却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对于来自半神阶级的嘤嘤儿的轻蔑。然而招摇山的这些天之骄子们在身体力行蔑视他人的同时,似乎忘了,自从妖神大战后,除了巨神之外,诸多天神俱已休眠,完全出身于神界的纯粹神血后裔微乎极微。这招摇山上每个修行者的家族往上数三千年,其祖上无一不是从人间爬上神界的修道人。他们与嘤嘤儿的父亲,近千年来首屈一指的神界新武神,谁贵谁贱,谁尊谁卑,倒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但嘤嘤儿一个小姑娘面对这帮厚颜无耻的小人,自然是没有个对付的法子,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些冷暴力。
直到——那天她被人以‘元婴之身都未突破者,不配修道’的理由赶出修道场,躲在山门石下偷偷抹眼泪的时候,白星凉扔给她的一个仙桃,让她冰冷的心恢复了一些直觉。所以,从那个时候起,嘤嘤儿就决定要跟白星凉成为朋友。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那种真朋友。
真朋友自然是要直言不讳的,所以面对白星凉一拍脑门的决定,嘤嘤儿以软糯却又带着‘你是不是傻’的语气提出了疑问。
“星凉哥哥,你知道……灵莲池是有禁制的吗?”
而且是那种,不小心闯入禁制,立即能唤醒全招摇山陷入睡眠的修道者们。这里毕竟是灵莲池,招摇山最为宝贵之地,这里的防护措施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嘤嘤儿的担忧白星凉并非不懂,灵莲池是招摇山灵力充沛之所,在人来人往的白天,此地禁制是不会有什么存在感的,但是一旦到了招摇山人人修炼的晚上,这里便会成为拥有强大禁制,能够阻挡千军万马的禁地。
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际却暗藏杀机。萧瑟夜风之下,白星凉和嘤嘤儿两个身高加起来不超过两米五的小人矗立在灵莲池的院门口,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咕咕一声响,一只不知从何处蹿来的黑鸟从院前飞过,猛擅翅膀正要闯入灵莲池,只听见半空中传来唰唰几声,几片鸟羽纷纷而下,一个白森森的鸟骨架从半空中猛地掉落在地。
——太可怕了,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将这只鸟的所有血肉全部都侵吞掉了。而他们……却连整个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都没搞清楚。嘤嘤儿的小脸瞬间煞白,她悄悄伸手,捏住白星凉的衣角,小声劝道。
嘤嘤儿:“星凉哥哥,太……太可怕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白星凉:“别怕。”
白星凉一边说,一边将刚才贴到他脸上的一片鸟羽捏起,同那个鸟骨一起放进了自己的锁灵袋中。接着,白星凉安肤地冲嘤嘤儿笑了笑,转脸望向前方的无形禁制,咽了咽口水,鼓足了勇气往前去。
到了院门临界点时,一道轻微的锋芒之声传入耳中。一阵微风袭来,白星凉飘起的一抹发丝被尽数割断。白星凉刹住脚步,他回想起那个早晨尊主跟自己打的一个赌。那天早晨,尊主照例在抽查每个初阶镇妖门修行者的功课,白星凉因为常年留级,修为长进甚至不如初入门三个月的小师弟,尊主遣退各弟子之后,将白星凉带到了灵莲池。
那时的灵莲池仅是一汪灵气四溢的碧水,被镇妖一族代代尊主精心培育的灵莲一朵都未破土绽放。白星凉大概知道尊主要对自己说什么,无非是修为低劣如此,太令人失望了之类的老调重弹呗。听得耳朵都要长毛了,正要白星凉故意打着哈欠,准备消极应对尊主‘教诲’之时,尊主却转过身,抬起手,似乎是无奈而伤感地……在眼角抹了抹眼泪???
尊主他老人家……差几年就上千岁的老大爷(尊主:呸,你才老大爷,你全家都老大爷)……竟然当着他这个不过百岁出头的小毛孩(?)抹起了眼泪,玩起了苦情戏这一套?
正当白星凉硬着头皮要询问尊主意欲何为之时,尊主透着悲凉之意的话语传了过来。
“星凉,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精进修为,突破元婴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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