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顶蓬下面有一只打破的瓦缸,瓦岗也是从宋继辉那里买的。宋秋风提来两桶水倒在里面,将夜壶和痰盂放里面用水浸泡。二哥宋秋河到后院看见宋秋风打着手电,问宋秋风缸里泡着什么?宋秋风说我也不知道,捡来的,过几天就知道。宋秋河说要是能捡个古董也好。宋秋凤敷衍二哥说你可别想,重走小爷的老路。
夜很长,宋秋风脑海中跑马灯式的过电,他想到王明月,想到今后的事,想到今后的打算,但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夜壶和痰盂,还有孙长山爷爷收藏的祝家的宝贝,如何能知道那两口箱子的下落。宋秋风着了魔一般各种揣测,他想该如何才能撬开长山大爷的嘴。骗肯定行不通,只能从思想上包围软化。
太阳刚出来,宋秋风母亲在院子喊缸里泡的啥,尿骚烂气的,老鼠都熏死了。
宋秋风觉得母亲说话有点夸张,尿不是毒药,臭是臭了点,能招来苍蝇,熏死老鼠怎么可能。当他来到后院看到一只死在缸边的老鼠的时候他惊呆了,没想到长山大爷的尿的毒性这么大,简直就是砒霜。但他笑了,他不相信老鼠是被熏死的,是在外面吃了药,跑到缸旁边恰好死了,纯属巧合。缸里的水颜色变的浑浊,发出着刺激的尿骚恶臭味扑鼻难闻。宋秋风想长山大爷的夜壶用尿液浸泡了多少年才能酝酿出这等醇厚扑鼻的味道,估计已经渗透到瓶体里面了。
宋秋风想臭就证明有价值,货真价实。
长山大爷这叫掩人耳目。宋秋风跟着父亲宋西扬到孙长山家,一大清早宋长山就坐在门口,宋西扬问候长山叔起的真早,修炼呢?孙长山干咳了几声说屋里进贼了,把壶偷走了。宋西扬追问什么壶?孙长山说我的夜壶,给了我一把宋继辉那娃子烧的壶换了。宋秋风说那有什么不一样,新的不更好吗?孙长山说那壶有我尿的味道,二十多年了,尿进去蹦出来的声音都不一样。宋秋风笑说大爷真厉害,对尿壶还挺有感情的。孙长山说你们不懂,用久了有默契。宋西扬说大叔品味挺好,喜欢旧物。孙长山说让我琢磨琢磨谁会对的夜壶感兴趣。宋西扬说您这不是恋物,是爱屋及乌。孙长山憨然一笑说别太聪明。
圆木支好,宋秋风和父亲开始拉锯截板,木质较硬拉锯比较费事。打开第一道板,木头的纹路和颜色展现在眼前,宋秋风惊呼真漂亮,做家具多好,做棺材很可惜。宋西扬说人老了,看待老房比家具更重要。宋秋风摸着木板说比画上去的漂亮。宋西扬说可惜不是自己的,打造一副饭桌坐上吃饭,顿顿吃白菜都有肉香味。宋秋风问父亲这木头能值多少钱?宋西扬说没价,时间产生价值。宋秋风说长山大爷眼睛识货。宋西扬说见过世面的人,稀罕物件。
忙完早上,中午吃过饭,宋秋风到后院把孙长山的夜壶从瓦岗里捞出,用清水冲洗,夜壶上面的污垢跌落后,夜壶显出美丽的图案,底部的宣德年制都清晰可见。宋秋风激动不已,孙长山果然藏得是真品。还有那痰盂,宋秋风看不出来自哪个朝代,但他相信肯定有价值。
宋秋莲看到小哥从缸里捞出的夜壶,误以为花瓶,凑到跟前看的欣喜,问宋秋风说小哥你这是偷谁的?
宋秋风说哥长的像贼吗?宋秋莲说像那么一点。宋秋风把夜壶拿到宋秋莲面前说瓶子底上有个字,我看不清楚,你帮哥看一下。宋秋莲端起竖着阳光眼睛凑到夜壶瓶口前看,说没有。宋秋风说好好看。宋秋莲忽然之间闻到瓶子里的臭味,高高举起说小哥你骗我,这是个尿壶。宋秋风匆忙抢过瓶子说哥不骗你,是你太傻,瓶子底的外面有字,你非要看里面。宋秋莲噘着嘴说这就是尿壶,孙大爷家的。宋秋风说你怎么知道?宋秋莲说全村就孙大爷一个人用这种尿壶,别人家里都是瓷的。宋秋莲的话提醒了宋秋凤,这是孤品。
下午宋秋风见到孙长山大爷是站在树下面撒尿,好奇问长山大爷怎么不用你的新尿壶呢?长山大爷说回声太脆,用的不舒服,尿不出来。宋秋风笑话长山大爷说您老尿尿都这么讲究。孙长山大爷提起裤子抖了一抖问宋秋风说孙子,是不是你换走了我的夜壶。宋秋风说没有。孙长山说孙子别骗大爷,这么多年就你一个人感兴趣,一眼就相中了。宋秋风说那我就不满您了,真是我拿的。孙长山问你拿他做什么?宋秋风说就是感兴趣,觉得你把古董当夜壶,太糟蹋东西。孙长山说你不懂,如果我不当尿壶能藏的住吗?宋秋风说大爷您藏了半辈子,藏它的价值是什么?孙长山说爱好,文物是国家辉煌历史的见证,日本人侵略中国抢走太多文物,蒋介石把半个故宫运到了台湾,可见文物的价值不是用钱能衡量的。宋秋风说长山大爷您打算怎么处理呢?孙长山说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原本就不是我的,只是我占位己有罢了,人啊出来混总归要还的,你要喜好就拿着,替我保管。宋秋风说谢谢长山大爷。孙长山说不过孙子你要替爷爷做一件事。宋秋风问什么?孙长山说打开祝家的两口箱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好让我死的瞑目。宋秋风问那两口箱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孙长山说村小学戏台后面楼梯下有个地窖,在那里面,洞口在就在旁边。宋秋风问长山爷爷说难道别人不知道吗?孙长山说知道的人就剩我一个,见过箱子的人都死了。宋秋风问为什么?长山爷爷说你打开箱子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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