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末，李明珠睁开双眼，笨拙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就着月色打开后门，带着安安沿着苏家院墙往前门方向走了一刻钟，就见前门院墙处少年正依靠着坐在墙边的青石台阶上望着天，似是明珠发出的声响扰了少年的遐思。
侧头看来的少年不是李珏又是哪个？
明珠不发一言的走上前，挨着李珏坐下来。
两人各顾各的坐着，没有四目相对无语凝噎，只有长久的沉默。久到一边的安安都趴下来要睡着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认不出我么。”明珠终是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是梦瑶！”李珏转头盯着明珠，贪婪笃定。
“既然知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明珠回看李珏，倔强认真。
“有。”李珏的声音干涩沙哑。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像是情绪洪水的闸口，十四年来积攒的问题被明珠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既然知道对不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那一年是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尸体的那一刻我有多难过！”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26年，整整26年啊！你从来都没离开过我，不管我在哪？在干什么，不管我身边来来走走多少人，你一直都在！我都认定一辈子都会在了，可你却……你却告诉我……你不爱我了！让我重新适应没有你的生活！”
“就算得了绝症又能怎么样？就不能和我好好的告别吗？难道你会认为……知道你要死了……回避你不爱我，对我的伤害更大吗？嗯……”
“你不要哭，我不许你哭，李珏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明珠抓着李珏得肩膀，迫使他抬起头来。
“对不起，是我想错了，是我想错了！”李珏伸手紧紧的抱着明珠，泣不成声：“我不该骗你，从我今天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错了！我怎么那么混蛋，我怎么那么不了解你，我怎么可以那么伤害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李珏，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感受着李珏得滚烫的眼泪滴落在脖颈，明珠再也不想计较什么了。
“好，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许久，两人才止了眼泪。
相视一笑，明珠突然羞涩：“你看我，哭的眼睛都肿了，是不是好丑！”
李珏专注的看着明珠，动作温柔的整理着明珠脸上的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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