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北侧有座凤鸣山,山整体颜色呈黝黑状,无生灵,无草木。

山中有数百凹坑,且坑中有水并冒着热气,坑大小温度都不一致。

年幼时,更夫时常带应当来此泡温泉水,并会拿上两个自家鸡蛋在泉水中煮熟剥好,然后笑眯眯地看应当吃着。

更夫走后,鸡蛋也变成了奢侈之物。

说起这凤鸣山,传说就有许多版本,大多为饭后闲时的夸夸之谈,免不了添油加醋。

传说无凭无据,自是难以令人信服。不过,却有一个版本千年不变,一直流传至今。

相传,一千多年前,凤凰途经洛阳,见此山有梧桐树时,便栖息于此。修炼时,凤凰精火溢出,山中草木遇火则燃,飞禽走兽无一幸免。大火持续烧了一整年,不说活物,溪流消散,便是岩石也融化了不少。凤凰修炼醒来发现山中模样,心怀愧疚,长鸣一声,自裁于山中。

后人为纪念凤凰心怀天下万物,便将山命名为凤鸣山。

年数已久,故事真实性自然就无从考证。不过,山中温泉水却实有个好处,应当与乡邻们一样,自幼泡温泉水长大,未曾听闻附近村民有何人感染过风寒,又有谁被疾病所困扰。

应当来得稍晚,脚程比较远的缘故,来到凤鸣山已过了正午。

此刻山中已有不少人,多数为老人小孩。老人喝着茶水,三三俩俩泡在温泉水中闲聊着。小孩则成群泡在一个大坑之中,时不时传来嘻哈之声。

人群聚集处,不说水温适中,便是凹坑四周石头也会比较圆润。

怀中有条咸鱼,人多的地方却也不适合,便随意找了个离人群偏远的坑洞。

脱掉上衣将身上钱物放置一旁,咸鱼竟从澄心堂之中而出,先应当一步跃入水。

不是说澄心堂外有封印,无法从内出来?为何如今,动作却如此迅捷?

应当不由暗骂:

“这货满口胡言,看来今后所说之话,自是信不得的。”

应当试了试水温,双脚迈入水中,水温很高,却也舒适。

咸鱼跃入水中,便在水中一动不动。

“这狗贼,好生享受。”应当暗啐一声,找了个合适位置,坐靠在石头边缘,惬意地眯着双眼,享受水温带给身体的舒适感。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就见咸鱼翻着肚皮浮在水面。若不是口中吐着泡泡,常人见到,定会以为是谁家顽劣孩童把鱼丢在温泉水中。

随着时间分秒过去,水中夹带的热量顺着应当已张开的毛孔,涌入血液之中,原本如山间溪流般平静气血变得急促,气血之中蕴含风声,风声破空,飒飒作响。

咸鱼翻过肚皮,心有所感。望着进入冥想地应当,心中大骂:

“妖孽啊,昨日知微,今日入观。这温泉水有古怪,本座在此刚有所得,应当小儿却再次破境,难怪凡人在此能延年益寿,也不知应当小儿入观之后,要多久才能观想凝物。”

应当自然不知咸鱼心中所想,此时他已进入梦寐状态。

梦里是一方全新的天地,应当凌立于空中,脚下大地看不清虚实,头顶天空是灰蒙蒙一片。

“为何?天上无日?”

“为何?双脚不能踏足于大地?”

“为何?我身边又空无一物?”

心中所想,即眼之所见。

日头挂在高空,天空慢慢恢复明亮,大地上升至应当脚下,一步便是几千里。

放眼望去,眼前是偌大一座城池,比起洛阳城也不惶多让,城池之上霸气刻着四个大字,‘天下第一。’

臧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

进出城池人群熙熙攘攘,或斜挎刀剑,或鲜衣怒马。城门守卫靠着城墙,双手环胸抱着长枪,打着哈欠看着来往人群,自知没人敢在天下第一城闹事,有的话,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城卫能够处理的。

天下第一城,理应有个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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