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层塔。
于康乐在窗台望风,看见竺姜御剑归来,即将到达七层塔,便通知其余二人开始准备。
竺姜从一层爬至六层,气未喘匀,就被裴蜇与何田田一左一右架进屋里。
“干……干什么……表演牛头马面么?”竺姜不明不白,挣脱不得,被押在床沿边。于康乐搬出一张太师椅,潇洒一挥下摆,坐在竺姜的正对面。她特意沏了杯茶,装模作样地端着,茶杯盖反复摩擦着杯沿,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她清了清嗓,幽幽问道:“竺修士,方才这是去哪儿了?”
竺姜看到于康乐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要演戏了,为表示配合,她故意缩起脖子,扭扭捏捏地回答:“去逐云峰转了一下。”
于康乐喝了口茶,继续糟蹋她的茶杯盖,忽然将杯盖一扣,正色道:“都被骗到别人的地盘上了,你挺能啊──狐狸精,你快给本座如实招来,你和那柳去尘是个什么关系!”
“对!什么关系!”裴蜇对八卦的兴趣显然也很大,脸上洋溢着搞事情的快乐,连声附和着。何田田在另一旁憋笑,她作为妖魔鬼怪之中的道德上线,吃瓜已经很有负罪感了,要是再笑出声,就对不起竺姜了。
“大概是隔着峰头的师叔侄?”好像并没有错误。^_^乖巧脸。
砰!十八线阎王于康乐把茶杯拍碎在桌子上。其实她只是想演一演,结果用力过猛。天生怪力一事被寻云峰的人笑了好久,眼下她莫名有些尴尬,红着脸进行下一步审问:“放肆!大胆狐狸精,在本座手底下做事,居然敢与外男有私!还不速速承认!”
好嘛,竺姜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阴间工作人员的编制。好吧好吧,就告诉你们吧。
“柳去尘是我过去的同门,没有私情,只有私怨。”
“魔、鬼、怪”三人脸上写满了“蛤?你在逗我吗?”。
于康乐一秒破功,把太师椅让给竺姜,想了解详情。竺姜瘫在椅子上,不太想讲。故事的时间线紊乱,发展过程又太过狗血,实在是不利于低龄修士的身心健康,她又怕她不讲,小姐妹们以为她去约架了,思量再三,讲了个简化版。
“那你还是与他有过私情──”裴蜇听完后不太满意这个瓜,含着手指思考片刻,补充道:“而且你也不是完全没错,听姐姐一句话,男人是求不来的,你贴上去太有损尊严了。”
“你哪边的!”于康乐有些气愤。
“没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看你这么好,我们都喜欢你!”何田田轻轻柔柔地安慰着。
“不过有一说一,柳去尘当回头草也挺香的啊,阿姜这不是还有来有往的嘛──你看,阿姜一开始不理他,他就忍不住回来缠她,我告诉你们呢,这个叫做烈女怕……”
极度颜控的裴蜇没有分析完就被竺姜打断,“唢呐仙子,您老最近是不是看多了我的话本子?哪儿来这么多鬼理论?”说得更难听一点就是没有那么多破镜重圆,追妻坟场的桥段,不要见到张好脸就无底线yy。
裴蜇与竺姜一同生活久后,奇怪的习惯增加了,她这个惊愕无比的表情显然得到了竺姜的真传,待竺姜帮助她调整好下巴的张开程度后,便吐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竺姜端住裴蜇的下巴,将其合了回去,她有点想发笑,用苦口婆心的口气劝诫道,“小孩子还是少看点话本子,看多了找不到道侣。”
裴蜇:“我不是小孩子,我比你大。”于康乐:“那你还天天看!”
竺姜:“我有瘾,你们管我!”
何田田:“……”
竺姜的话没说错,她的瘾大着呢。这几天准备比赛,她都没看几页,早就心痒难耐。她靴子一脱,鲤鱼打挺般翻身上床,抄起床边一本《废柴女修,大佬狠狠宠》,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而她三个还在为她感情生活担忧的小姐妹,耳边不时回荡着她魔性的痴笑声。
魔、鬼、怪:“算了,不管你了。”
……
竺姜的第二场比赛安排在腊月初七,她虚度了腊月初四,初五就不能继续偷懒了。她的筷子毁了一副,符纸浪费了一大把,工作量有些大。
她从清晨忙到傍晚,画符画到手抖。最难画的符留到最后,飓风符升级版一完成,竺姜就累得趴在案上。然鹅,她的筷子修复工程还未开始。对她这种人来说,不存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情况,只有半鼓作气,一下就竭。间歇性踌躇满志的维持时间比较短,竺姜看着她的筷子,咬着牙把手伸向话本。
这本《废柴女修,大佬狠狠宠》是典型的升级流爽文,讲的是女主的资质奇差,在大佬的帮助下慢慢变强,最后与大佬双双飞升的故事。竺姜正好看到大佬手把手教女主炼器,还把自己的灵火给女主用,女主失败后还及时进行心理疏导,亲亲抱抱举高高,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全能好道侣!
淦!
偷懒的时候连剧情都要针对她竺姜吗,她刚想逃避炼器,这里炼器的内容马上就来了。她强忍着不适,继续看下去,越看越心虚,万一又碰到一个土修,筷子不够用……以她强大的脑补能力,她仿佛都能看到没有筷子的加成,自己被揍得在地上摩擦……不!
她踱步床边,痛苦地把话本子埋在被子里,眼不见为净,然后搜集乾坤袋内的材料,发现定坤枝不够。上一批筷子还是一年前炼的,估计那时忘记添补了。眼下天色渐晚,她还是不得不要出趟门。
……
舒夷这两天有点无聊。对,就是无聊。徐逍遥看完狐狸精的比赛后忽然福至心灵,嚷嚷着要闭关,他和梁致都不信,徐逍遥还真来劲,把他们两个小的抛弃在逍遥洞,大手一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大师兄一走,舒夷才发现自己早已习惯逍遥洞吵吵闹闹的生活。他习惯当一个背景板,听徐逍遥吹牛,听梁致讲故事,听师徒二人拌嘴。自徐逍遥离开后,逍遥洞内安静了不少,梁致对着他,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二人便去看擂台,连续看了两日。他们没有继续看融合组的比赛,转而去看金丹组的。这些剑修之间的对决比竺姜丁延的菜鸡互啄要残酷得多,见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交锋时,一方出剑有一丝犹豫就可能连命都没有。完完整整地上场,缺手缺腿地下台。
舒夷望着煞气浓烈的擂台,脑海中蓦地涌现出一个词语──尸横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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