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贵虽也是满腹气愤,但他毕竟当捕头多年,这次又是专为定远大案而来,并非是为了缉捕逃兵,因此喝住周国全。
又对白袍人微微抱拳,说道:“方才是我兄弟失礼,还望先生不要见怪,难道真如先生所言,他们三人是从雁翎关一路南逃,因害怕追兵,所以毁了头上雁翎标记,恰巧此刻到了黄觉寺?因此这十三大案与他们并无干系?”
白袍人急促地咳了半天,方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们身为逃兵,又出身雁翎,别说骑马,就是官道也不敢走,所以一路上必定是翻山越岭,缺水少餐。”
说着,白袍人用手指了指三个雁翎逃兵。
“大人你看,他们衣衫褴褛,遍体刮伤,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到了黄觉寺时必然又累又饿,恰好方才这小和尚敲晚钟,想来是他们寻声而来,抓了他,抢夺了衣裤,或许他们还想再夺些财物,以为路费南逃,而那小和尚应是被他们逼迫,无奈之下,告诉他们有三个镖师在此投宿,带了他们过来,这才惊了马,露出马脚。所以他们和案子并无关系。”
十方坐在地上,听这白袍人所说,就如同亲眼所见一般,也不禁惊叹,刚想说这真不关我的事,谁知他一伸脖子,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香炉,一看那黑香只剩下不到两寸,顿时脸色巨变,急慌慌叫道:“官人爷爷,原来刚才你都全看见了,事情就是这样,我可是无辜的,这我也算苦主吧,那求你们放了我吧。”
周国全因这三人是雁翎逃兵,肚子里一直憋着气,一听十方叫喊,顿时怒道:“小秃驴,你还苦主?他们可是你带过来的,要不是我们头是定远数一数二捕头,经验丰富,武功高强,否则我们早稀里糊涂见了阎王爷了,你也是共犯,还有脸叫无辜,你再叫唤,看我不抽你。”
“老周,跟孩子置什么气?他也是被逼无奈,这也怪不得他,先放了他吧,唉,本以为抓到了凶手,谁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国全听金永贵发话了,没好气地瞪了十方一眼,刚想上前松绑,就听那白袍人又淡淡说道:“周大人且慢,我方才只说那三人是与案子无关,但可从没说过这小和尚与那十三大案无关。”
白袍人话音刚落,就见十方浑身一激灵,好悬没瘫地上。
周国全反而乐了,说道:“姓张的,方才你一番高论,我还真以为你神机妙算,什么都知道呢,原来都是信口胡说啊,这十三大案能是这被抢了裤子的小秃驴做的?好,我今天把话放这儿,要是这小秃驴是真凶,那从今往后我周国全不姓周了,我跟你姓,要有人问我为啥不姓周却姓张了,我就说你张君佐是我爹,是我亲爹,行不?”
金永贵听周国全这么一说,眉头一皱,心说:“老周你真是嘴没把门的,平日里我和你称兄论弟,你这边认个亲爹出来,那我算什么?”
因此金永贵瞪了周国全一眼,转头对张君佐说道:“先生,老周平日里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可别见怪,不过要说这小和尚是真凶,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金永贵话音未落,突然就听黄觉寺周边树林里鸟鸣鸦叫此起彼伏,瞬间无数鸟雀从林中飞出,直奔南边而去。
同时张君佐也神色一变,屏气凝神,本来佝偻着的背也挺起了几分,浑浊的双目射出两道精光,抬头四下观望。
金永贵一看张君佐神情不对,刚想询问,就听十方玩了命儿般喊道:“官人爷爷,求你们了,就算你们不放我,那也让我回房穿条裤子吧,我都快冻死了,我保证穿了裤子就回来,绝不逃,你们赶紧先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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