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从距离南城门约一公里远的凉台上注视着夜袭过程。城门开,破坏、骚动、壮丽的厮杀场面。密集的呐喊声、刚刚开始时兵器砰砰的碰撞声、受伤疼痛不已的惨叫声……

凉台上的她,身材苗条,举止优雅,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卷成一团,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一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会说话的大眼睛,好像一颗发着晶光的黑宝石。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像是在发出诱人的邀请。

此刻,丧族的兵力已陨半,第一批进入南城门内的丧族族人已被清理干净,城内早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而城门外依旧保留着超过四百万的数量,但自从丧族族长咒佐被许零割掉脑袋后,剩余的丧族族人就像绵羊般被城中的人类战士追着打,谁是狼?谁是羊?此时一目了然。

索菲亚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在空中来回穿梭的许零,黑眼珠往上翻,两颊深深地陷进去,仿佛成了两个黑洞,嘴微微在动,急促地呼吸着。她又朝天空望了下,不知什么时候,那一轮明月已高高挂上了深邃的天空,它散发着银色的光芒,直逼她的双眼,她仰望了片刻。

“索菲亚”菲斯轻声喊道。

她似乎没有听见,因此菲斯又加大了声音。

这时索菲亚才转过身把眼光投到到身后的菲斯,紧接着头部微微动了一下,她的嘴也动了一下,她的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她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因为菲斯的身边站着刚才还在战斗的许零。太快了,他是如何在自己仰望星空的片刻功夫来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你好,原来你叫索菲亚,我们又见面了”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索菲亚很想开口说话,可紧张的情绪让她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想了一会,才挤出几个字来

“您……又出,出现了?”

“哦,是的,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也许可以帮你们度过难关!”

菲斯也看了看身边的许零,只见他的气息太干净了,没有那种杀戮多年的黑暗、空洞和绝望,那种气息就像是破晓前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毫无杂质的深蓝色,澄澈而空灵。

“感谢您两次相助,我代表抗巨城所有子民向您道谢!”菲斯诚心的说道。

“不,应该的,我毕竟在这里待了三个多月,这里也算是我半个故乡了,现在我先说下我刚才说的那件事。”

许零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背上的翅膀及臀部的尾巴都收缩回去了,手上的黑爪逐渐缩短。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慢慢地说道

“我今晚去过丧族的领土,经过考察后发现,那里并非你们历史正文说的是个荒野地带,恰恰相反,那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那里拥有着比抗巨城更为丰富的资源。比如草原上满是数不尽的牛羊及可供人类食用的动物。丧族,对这些生物是没兴趣的,他们的食谱了,好像只有人类这道菜。其实你们真的被丧族吃到灭绝的话,他们的日子也不远了。如你们所见,现在的丧族十分弱小,但以前的他们确实非常强大,为何这几百年他们不断在退化?其实那是因为他们的食谱问题。所拥有的人类尸体越来越少,一开始保存下来的数亿具人类尸体经几百年的消耗后,所剩不多了,吃着过期的食品,有这顿没下顿的,数百年下来,他们的体质就成了这样,思想更没有一丝进步……”

人的心就像一台发动机他嘴巴一动,索菲亚全身也跟着动,内心像有十五六个水桶七上八下地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好像要跳出来了。身体也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就只能努力的跟着许零头脑中的各种迸发出来的想法转圈圈!

许零之所以能了解这么多,那是恶魔族本身携带的解析功能,通过对方的血液,然后收集所有的情报。

居住在抗巨城数百年的人类即将走出城门,往丧族的领地扎根发展,换了其他人说出来,那肯定是不现实的。但恰恰眼前的这位人物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不,如果是他,确实有这样的实力。菲斯仔细的听着许零的每句话,生怕漏掉一个字。而此时许零给他的错觉,更像是一名强势的王者,领着军队站敌面前,光明正大地宣布他要侵略其他种族领土的意图。

压抑的星空、扭曲的树木、盘旋的鸦雀以及人们绝望的眼神,抗巨城此时就仿若一个巨大的牢狱,没有谁能挣脱这完美的桎梏,除了走出去,别无选择。

“对了,丧族这次倾巢而出,如果他们还有命回到他们领地的话,他们可以看到我在那里留下了一份大礼物,”许零似笑非笑地说道。

“什,什么,礼物?”菲斯紧张地问道。

“丧族是群居动物,他们住在大草原的蒙古包里。哦,对了,关于蒙古包,你们可能并不了解。蒙古包以圆形为总风格,无棱无角,呈流线形,包顶为拱形,其承受力十分强,包身近似圆柱形,上下形成一个强固的整体。每间蒙古包都存放着一到两具的人类尸体,那应该是他们过冬的粮食。呵呵,天干物燥,我放了把火庆祝下,估计等他们回去,真该怀疑人生了。”

许零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恶,但这并不影响他给人整体良好的印象。菲斯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说错了,那么灭顶之灾就会落在自己族人头上……

城外战事已经结束,城外主战场南面的山头上黑蒙蒙一片,倒下的尸首无数,丧族族人整肃的排列在山头下严阵以待,密密麻麻的族人把整座山都包围着,愤怒望着抗巨城南城门的人类战士,随时准备再次冲杀。抗巨城城门口的人类战士也重新聚集,同样愤怒的望着南面山头的丧族,同样准备随时冲杀。

翻过这座山,就是丧族的领地,突然草原上蹿起了火苗,四下蔓延,越烧越旺。远处一片漆黑的蒙古包吐出更多的火舌。一间间蒙古包燃烧着,像一根根圆形蜡烛似的燃烧。冒起黑烟盘旋起来,笼罩着半个天空。

南面的山头寒风刺骨,像针一样穿透心灵,这鬼天气,飞鸟,走兽,早已消失的无踪迹。

咒佐战死后,族长一职就落到他的大儿子咒卡身上,只见他看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所措,心情有一种无助加无奈的感觉,像是飘荡的炊烟。牙齿却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狗。

疼痛一直都存在,细微,而隐隐约约,有时候会忽然爆发出来,像是少了一部分,贪婪的总想要抓住什么,不断地吞噬,高冷的气息。那种像是吐了很久整个胃袋空荡荡和神经压迫的感觉,饥饿,带着原罪的疼痛。

随着身边族人的一声大喊,咒卡愤然地朝他望去。众人也被他的举动惊呆了,令人惊讶的是,只见他一只手捂住脸,脸上充满了惊愕的表情。他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倒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咒卡这才发现整座山四周都被火焰所包围,目不能视。片刻后,他只能双手无助地伸向天空。紧接着,火焰弥漫开来,连漆黑的夜晚仿佛也染成了鲜红,继而染成暗红色。最后,连族人的身影逐渐也消失在炎狱般的火焰之中,只剩下咒卡的惨叫……

丧族最后一名族人在火焰中倒下,战争胜利了,抗巨城城内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只是那命悬一线的惊心动魄始终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浩浩荡荡的四百多万丧族族人被这火焰给烧焦了,持续了数千年历史的丧族就这样灭绝。与恶魔为敌,确实不是儿戏,所有历史正文都有记载,与恶魔的较量那是以灭绝为赌注,是相当可怕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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