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淡蓝色柔软地照耀在草原上空,棕狮一跃而起,奔跑时带起一阵肃杀的风。

仓皇逃窜的麋鹿还未来得及筋疲力尽,棕狮头颅一歪顷刻间咬断了麋鹿的脖子,也咬碎了落日的余晖,于是夕阳便从田野间四处散开。

娜仁托雅看着草原上日复一日的景象,心情大好,骑马回了账中,侍女琪琪格立刻将煮熟的新鲜马奶端上来。

满都拉图大单于说她太瘦了,勒令她每天都要喝一杯马奶,要长得像草原上其他的女人一样强壮才好。

马奶盛在铜杯里微微晃荡,不断上升的雾气如同草原上的日子蒸蒸不息。

“阏氏,迎亲的队伍已经走到塞漠河了,大单于派人回来告诉你,他明天晚上就能到家了。”琪琪格眉飞色舞的说着,小脸也因兴奋而涨得通红。

满都拉图大单于此行几乎离家两个月,他和阏氏从未分开这么久,琪琪格是替阏氏高兴。

果不其然,娜仁托雅的嘴角泛起笑意,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

“不过,我听探子回来说,那个什么大汉公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在长安城里就勾搭着咱们大单于陪她逛夜市,看花灯。”琪琪格是天生的大嘴巴,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任凭什么事放在她心里,都装不了一会就要倒出来。

“大单于那样的男人,倾慕她的女人多也属平常。”娜仁托雅眼睛里的笑意不减,依旧替自己男人说话,“何况初到长安城,传闻长安夜景美不胜收,他多逛逛也是应该的。”

“唉,”琪琪格叹了口气,方才还笑得一脸灿烂,此时又有些哀愁,“只怕单于真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

娜仁捧着马奶一饮而尽,随意用指腹抹去嘴角的奶渍,便见琪琪格面露凶光,继续说道:“不过她若是敢勾引单于,我就像抽小羊一样,将鞭子抽到她脸上!”

在草原上,将鞭子抽到人脸上是极大的羞辱和极重的刑罚,无异于杀人父母,代表着恩断意绝。很多将士犯了错,宁愿承受酷刑,也不愿让将军将鞭子抽到自己脸上。因为那样,他以后在军中就没法抬头了。

“琪琪格,去给我备水洗澡。”娜仁懒得多想侍女的话,自家男人什么样,她比谁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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