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也装模作样地瞧了几眼,便皱眉道:“这孩子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又重新瞧那个孩子,很快臣子小声附议道:“瞧着倒是有几分像皇上。”

太后心里一惊,蹙着眉重新打量了几眼,这才瞧仔细了,这眉毛眼睛,简直跟皇上小时候一个模子刻画出来似的。

再看那舞姬,身上都有些发抖了,太后心里有了几分猜想,端坐了身子问道:“哀家问你,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那舞姬猛地跪下,这才颤巍巍开口:“民女不敢说。”

太后轻轻拍了一下桌案:“哀家在这里坐着,你有什么不敢说的?谁能出来吃了你不成?”

那舞姬低着头,娓娓道来:“民女是妙音坊的舞姬,名唤‘白初钰’,前些年也参加过一次宫廷宴会,……曾有幸得过皇上一夜垂爱,这孩子……民女自知身份低贱,上不得台面的,只是这孩子确确实实是龙子凤孙,民女不敢任由皇室血脉流落在外啊……”

那舞姬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长得本就有几分姿色,这一下哭得梨花带雨,又斜过瞥了眼皇帝,那眼神如诉如怨一下子勾得皇帝心痒痒儿。

皇帝这些年在后宫行事有些肆意,自己其实也不太记得,方才那白纻舞最出彩自然是这个舞姬,又被她顾盼生姿的眼神勾着,自然愿意再收一个人。

于是他便道:“既然是皇室血脉,还是住在宫里比较合适的了。”

太后蹙着眉,有些犹豫,毕竟这舞姬的身份太过低贱。可她又舍不得这孩子,故而转向大臣们询问:“你们既是给皇上分忧的,也说说这事儿怎么办了稳妥?”

这时还是两朝元老的黎老太师施施然起身道:“子嗣若是皇家子嗣自然是该住进宫里,只是这舞姬……实在有辱皇家颜面,臣以为,还是去母留子比较稳妥。”

太后一直觉得黎老太师办事稳妥,他这一提也正和着自己的心意,很是满意。拿帕子抿了抿嘴角又道:“倒是这么个理儿,只是这孩子没了人教养可不行。”

黎樾知道,皇后布了这局,等得就是这这句话。

果不其然,眼看着黎老太师正要开口,何丞相忙站起身抢先答道:“臣以为,皇后娘娘可担此任。一来,皇后娘娘教养过太子与大公主,太子虽非皇后娘娘亲生也仍旧品行端正。由此可见,皇后娘娘并不会偏心教养。二来,皇后娘娘统领后宫,贤庄淑德,没有比娘娘更合适的了。”

太后想想也是,却还是不大拿得定主意,又转向黎老太师问道:“黎老太师怎么看?”

黎老太师知道魏贵妃的安排,故意做出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张口道:“何大人说的是,这么着倒也稳妥。”

“既如此,便先这样办吧。”,太后点了点头,又转向其他大臣,“这舞姬便交给你们尚书省了,带她下去吧。”

得令的人领了懿旨,带那舞姬出了门去。

一时间霓鸾殿里皇上有些不大高兴,本来好好的再封个才人多大点儿的事?用得着把人远远地挪走吗?还去母留子?这不就是要把人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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