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乞求,那握在手腕处,已被老茧刺的有些害怕,那只手很凉,如冰石一样,阿祉心里莫名难受的翻滚,她缓缓坐下来,听老太太倾诉。
“这个啊!是当年捡到你和阿祈时,在那袄子里发现的玉佩,与一封信笺。”
放在阿祉手上的,是价值不菲的玉佩,和一封散着霉味且缺了一角的信笺。
因许久未拿出来,尘封在那老柜子里,被老鼠咬去了一角,那细尖的牙印还残留在上面。
“哎!”老太太自顾自的叹气,叹她即将离逝,还是叹她没能交代遗言,她自己都不知,旁人又怎能知道呢!
阿祉欲言又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晕黄的烛光摇曳,看见了老太太眼里忽闪的泪珠。
“奶奶,你……”
“阿祉啊!”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继续往下说下去,“这么些年你跟着我着实是辛苦了,没能给你什么,这物件给你留着了,你去找你亲生父母,兴许还能过上好日子。我快不行了,能看你最后一面,老婆子我也知足了。我走后,你去告诉他们一声,来就来,不来也罢。往后呢,你也莫再与他们来往,毕竟是我养活的你,他们未给你一粒米一勺汤。时常打骂你,险些害你丧命,这些人能离多远就离多远,那信笺是京城最贵的宣纸,你拿着信笺去找那研纸师傅,或许能找回你的父母。”
老太太手突地一抖,身子一紧,眼皮子抬了抬,嘴角抽搐,“宅子已毁,破绽百出,是有人从中作梗,阿祉,你就别去查了,尽快离开这里,莫让他找到你,我身上的银两你拿去,快去找阿祈。”
老太太的眼角含泪,眼一闭,那泪水如瓢泼大雨滑落,直至脖颈儿衣襟,皆被泪水打湿。
她沉重的呼吸一口,很是艰难困苦,她缓缓的抬起那千斤重的眼皮,在那晕黄的烛光摇曳下,半模糊半清晰看到了最后一个脸庞,那脸庞周围似绕着薄雾,终是看不清楚。
那抬起来欲要轻抚阿祉的沧桑的老手失去重心,咚的一声落在了那木板床上,那露出来的稻草亦被这一举动砸得跳了些灰屑,半浮在那晕黄的光晕下。
或许不是真正的阿祉,即使占了别人的体魄,也终究感觉不到那已经消散的亲情,阿祉只是流了几行泪,鼻子酸涩,眼角炽痛,放下那老太太交给她的遗产与信物。
阿祉守在一旁,静静地坐了一夜,幻想着老太太还能醒过来。
一夜已去,老太太没任何反应,身体却愈发僵硬,那弯曲的手指竟已伸直,面上些许的浅粉已被苍白代替,那粉红的薄唇已乌青。
一夜未眠,阿祉的双眸紧紧盯着那张了无生气的面孔,哪怕动一下眼皮,手指轻颤一下,面颊抽一下也成啊!
可这些奇迹,已没有再现,阿祉才重重的反应过来,老太太走了,她前些日子才答应过‘阿祉’的,要好好照顾老太太的,那现在要怎么和她交代。
她撑着床沿起来,突地咚得一声又直直的倒了下去,双腿已然没什么知觉,此时才晃过神来,她跪坐了一夜,难怪双腿麻木僵硬。
晨光熹微,浅浅的一阵风吹来,那未关实的窗户吹的摇来摇去,很不留情的砸在石墙上,激起震撼的响动。
这么大的动静啊,老太太都没有被扰到,安静祥和的躺在那里,嘴角隐约可见的浅笑。
阿祉深深的叹了口气,搓着胳膊,又揉了揉脸,哈了口气,晨间清冷,她走至那断了一截的水井,打了一桶水,捧起那清冷的水胡乱擦了把脸。
才坐下来细细想起这些年来计家二叔三叔他们所在,眉头轻蹙,扰着头,想了半晌都想不到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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