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过了最艰难的头七,车祸第八天,夏家夫妇的遗体被送到了殡仪馆。

南方的冬天不下雪,可从车祸那天开始,木棉市就好像哭丧一样,冬雨连绵下个不停。

阴冷的灵堂里,夏沐头戴白花,一身素色衣裤披麻戴孝地跪坐在灵堂里烧纸钱,旁边站着高佳毅一家三口。

前来吊唁的人不少,而她却自始至终只是默默烧着纸钱,对于旁人同情的眼神她全都视而不见。

她虽不哭不闹,却也不吃不喝,固执得不肯离开灵堂半步,全靠吊水维持机能。

守灵第三天。

晚上九点多,出去买晚饭的高佳毅刚走到灵堂门口,蓦然听见高夫人的哭声。

他快走几步进去,看见高夫人正抱着昏迷不醒的夏沐,吓得没了主意。

高佳毅当即扔下手中的快餐,上前二话不说将夏沐一把抱起,冒雨跑了出去。

将她塞进车子里紧紧护着,高夫人开着车子,一路打着双闪摁着喇叭往医院开。

而当再次从医院醒来,夏沐看着病房里熟悉的白色恍如隔世。

看见高佳毅,她怔了好几秒钟才喃喃开口:“我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灵堂。

高佳毅靠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色西服,满脸疲惫,这段日子以来,几人均是身心疲惫。

看见她平安醒来,高佳毅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昨晚在灵堂晕倒,差点没把高妈吓死。”高佳毅将她扶坐起来,给她递了杯温水。

高佳毅的话刚说完,夏沐就红了眼眶。

痛失双亲让她悲痛到无法自拔,同时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从没想过生活的意外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段日子以来夏沐始终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低着头,捧着水杯的手攥到关节发白,皱着眉头强忍着心痛低声喊了句:“高佳毅”

刚喊出声,她便咬着下唇死命忍住眼泪,一秒,两秒,三秒,然后豆大的泪珠砸进了水杯里。

抬起挂满悲伤的脸,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高佳毅,瘪嘴哭了出来:“我再也没有爸妈了!”

虽然总喜欢欺负她,可听着她此刻无助的哭声,高佳毅却感到阵阵心疼。

再怎么欺负她,她也是他除了家人以外最重要的人。

高佳毅默默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听着她在怀里放肆地越哭越委屈。

车祸那天高佳毅正好放假回家,赶到医院时,正好碰见医生在抢救夏沐。

看着正在抢救的夏沐,高佳毅垂在身侧的双手拳头紧握,死死咬住了打颤的牙关,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很怕夏沐就这么死了。

他活了十九年,第一次深刻意识到死亡的可怕。

想到这些,高佳毅哽着喉咙,生平第一次安慰人:“笨蛋,别再哭了,你不是还有我吗”

淡淡的一句话,听得夏沐顿了顿,然后哭得更大声,更委屈了。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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