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野山林,淡云舒卷,溪水潺潺,危栏险踞,三人越过长长的板桥沿着山道向高峰而上。
约行数里,一株耸立高空的千年古樟盘踞前方左侧,虬须盘根错节,裸露在外。
厉无咎绕着参天古树转了一圈,感慨道:“好老的古树!”
季飞轩也慨然道:“要是人也能活这么久就好了。”
厉无咎轻笑道:“活那么久,岂不成老妖了。不过对于我们修仙者也不是什么难事。”
三人一路前行,山腰中隐隐可见一座道观矗立。
古朴而庄严的道观映入眼帘,四周竹林遍布,清幽异常,灰白墙面大部分脱落,显示岁月悠久,历经风雨。
几人进入观内,三清祖师高坐其中,大殿中心巨鼎深深埋在地底,但香火俱无,无人打理,显然是一座荒废的道观。
厉无咎看了眼破旧道观道:“这道观久无人打理,荒废多年了,没什么好看的,倒不如到山顶瞧瞧。”
凌泽苦着脸道:“山上有啥好瞧的,不如回去吃东西去,咱都饿坏了。”
厉无咎笑骂道:“你这小胖子,天天就知道吃,难怪长这么胖,好久没出来了,活动活动手脚嘛。”
他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凌泽走出古观,沿着左侧小道朝山上而去。
一路行去,山险路陡,弯曲而上,溪水哗哗顺着石缝流下,顶处烟云雾霭,颇有仙境之感。
俗语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此山虽小却凝聚了天地间灵气,钟灵毓秀。
三人坐在岩石堆上,一副气喘吁吁。
厉无咎遥望山下,俯瞰万物,发现山下的求侠镇显得如此渺小,如蝼蚁般。他不免想到了自己。
“修仙修仙!即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是对于浩瀚宇宙,依旧不值一提。”
突兀,岩石后传来苍老声音飘向三人耳内。
“原来是你拿走了老夫天道玄阳经,呵呵!”
厉无咎跳了起来,怪叫道:“什么人?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一白须老者蓦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厉无咎惊讶看着老者,见他身着杏黄道袍,银发白须,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皱起眉头看着他,仔细打量着,霍然大叫道:“你是那雪屋里的老头?”
老道呵呵点头,不见他有何动作,他乾坤袋内的道经蓦然出现在他干枯手上,笑道:“此书如何?可明白其中道理。”
厉无咎疑惑的连连摇头。老者盘坐在他对面岩石,幽幽道:“此书是我派必读之书,可惜现今的练气士只知苦修,不明其理!”
老道捧着经书翻了一翻,又合起,如变戏法般又出现在厉无咎手里。看的几人一愣一愣的。
心想难道几人运气逆天,竟遇到传说中的仙人了?
厉无咎嘿嘿一笑,恭敬走到他面前,小心道:“你是……”
“老夫知你所想,可惜不是,仙人!哎!”
老道对三人道:“老道看你们颇具慧根,不如随吾在此修真炼汞,练气延年!”
季飞轩呵呵一笑,回道:“小子尘缘未了,恐怕无法清静无为,望见谅。”口里虽说得客气异常,心里却暗笑不已。
现今中洲浩土,佛道儒三教真正修士早已绝迹,都是些只知念经作法事,坑蒙拐骗偷诱良家妇女之徒。
佛道二教在人们心中已没有任何地位,倒是人人喊打。但事有例外,如白莲上人却也极受众人尊崇。不过毕竟少数。
老道不置可否,看了看厉无咎。
“你别看我,本少侠可是大有前途滴,你这老道士居然想拐我们去做道士。”
老道听后不在多言,闭目养神起来。
厉无咎嘿嘿一笑,这老道士还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三人也不理会他,观赏片刻后,下山而去。
离开之时,厉无咎见一株古松上刻有一道字,好奇走了过去。一阵古朴气息扑面而来,只觉这道字有一股神奇魔力将自己拉住,愣愣出神起来。
清澈无暇眼眸缓缓将那道字放大,越来越大,自己感觉身处宇宙核心,一浩翰无比、无边无际的道字从虚无之境压来。
“小友,可看出了什么?”
老道霍地双眼睁开,洞察世事的一对幽深眼眸发出异光,身影瞬间消失在岩石上,站在厉无咎旁,期待问道。
厉无咎嘘了口气,平静道:“什么也没有,只看到了这个道字。”
“哦?那你认为何为道?”
厉无咎幽幽道:“道嘛!为心,心既道。”
老道摇了摇头,满脸失望之色,随后轻笑道:“既然道为心,那修道即修心,何为心呢?”
厉无咎挠挠头,嚅嗫道:“这个这个,鬼才知道,好了老道士我们下山去了。”他瞅了瞅那道字一眼,下山去了。
“小友,有空翻翻那道经,或许有意外的机缘。”
老道苍老的声音传入厉无咎心内,吓得他怪叫一声,见季、凌古怪看着自己,嘿嘿一笑,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下山而去。
心里却道:“这老道古古怪怪的,难道真是高人?”
老道站在古松旁,看着他们下山,喃喃自语道:“先下不知其他二魄如何了?哎!一念之差,竟将魂魄弄丢,真该死,不过再怎么隐藏,终有现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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