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芙蕖的生辰宴正值宾主相谈尽欢之时,宴会厅正中有虚影一闪,便见风亦左右手各拎着一个小娃,毫无声息的凭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缪芙蕖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细看竟是缪饶,心里一真好笑。正好,今日在场皆是青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当众羞辱缪饶的机会。缪芙蕖嗤笑一声,肆无忌惮地说道:“狼崽子,你敢逃出北院已是大罪,还敢跑来这里搅和?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没的叫叔伯们看了我们缪家的笑话。”
景予眉头一皱,右手不自主地摸向背后的青钢剑,怒道:“你这姑娘,为何年纪不大,嘴却如此毒辣刻薄,你简直……”
缪饶按住景予,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有所动作,悄声说道:“让她骂吧,在场的都是人精,我装个可怜就行,乘着这东风,给缪家送一个好名声也不是不可。”景予恍然大悟,才要说缪饶鬼点子多,旁边就“扑通”一声,缪饶冷不丁的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父亲,姨娘,姐姐,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逃跑,实在饿的不行了,看在母亲临终嘱托的份上饶了我。”
“……”景予内心有无数个大拇指无处安放,没想到缪饶倒是演戏的一把好手,绘声绘色,一点不想是受了委屈,更像是瞅准机会,专程前来控诉的。
大厅内宾客们猜测着,缪云霄的脸色黑白来回轮换,那吃瘪地模样看在缪饶眼里别提多得劲了。缪饶继续加火,道:“请父亲相信我,就算我有意逃跑,身负困灵锁又能逃去哪里?我不过是饿昏了头,直嚷嚷着要吃的,被这位前来拜访的贵客正好听到,解了我的困灵锁,说是带我找吃的,没想到……我真的不知是来姐姐的宴会,否则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困灵锁?那可是对金丹以下都有严重灵气束缚的作用,更别说一个小丫头了。不是说缪家这个丫头不曾修行吗,缪家不说别的,仅仅是钨金铁的重量都够她好受的了,时日一久,难保不被活活连累死。啧啧,对付一个丫头,缪家连这种阴招都用上了,真是够狠毒的。”宾客间开始窃窃私语。
缪饶一看效果还不错,投鼠忌器,至少短时间内缪家不敢随意对自己出手了。
她暗喜一阵,继续将演员的品质发扬广大。她怯懦的望了缪云霄一眼,又可怜兮兮的看向宾客席,祈求有人能帮她说句话。她演的入木三分,宴会上众人低语声逐渐拔高了一个度,已然讨论开来,缪饶嘴角一扬,略一偏头,朝风亦挤挤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丫头!风亦对她这种不入流的小儿科决绝方法很无奈,不过,阴人不留痕迹的做法嘛,倒是很对他的胃口。
风亦正了颜色,略一拱手,沉声说道:“缪家主,叨扰了。”他一开口,灵气层层叠叠而来,汹涌澎湃却又如沐春风,方才还乱糟糟的宴会厅霎时便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齐齐望向风亦,有震惊,有猜疑,更多是沉浸在灵气中不可自拔的仰慕。
从方才的饮宴一直到风亦的出现,周围的灵气没有一丝波动,让人察无所察。更让人心惊的是,莫说缪云霄了,在坐的金丹修士都是青州的高手,却从始至终没有一人觉察出风亦的到来,都是人走到了跟前,才惊诧的不可置信。
缪云霄注意风亦有一会儿了,他始终看不出风亦半点修为,不是因为他的修为太低,而是风亦根本不像是有修为的样子,有如空山寂静,又像隔着一层雾气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根据缪饶所言,有能解开困灵锁的本事,至少也该在金丹之上。可风亦,实在不像。
一旁的景予,他倒是一眼就看出了高低,可看出了也并不比没看出来好多少。毕竟那孩子看着缪芙蕖还小,修为确是实打实的练气二层,且怎么看都比家族中同等的练气二层扎实深邃。
缪云霄瞪向跪在地上一副窝囊哭泣的缪饶,几乎咬碎一口钢牙,心道:跟她母亲一个模样,都是惹麻烦的高手。又想,她一个阶下囚,到底怎么和如此高人攀上了交情?
“敢问阁下是……”缪云霄内心一番计较,总觉此人不简单,也不好轻举妄动,旁敲侧击地问道。
“道号风亦,青云派人士。”风亦自报家门道。
“原来是上仙,失敬失敬。快请上坐。”缪云霄比川剧变脸还快,猜忌在弹指间换为奉承和恭维,他立马亲自迎上来,又是倒酒又是吩咐丫环添一副碗筷。间隔着还拿小人得志的眼光,瞟向在坐人氏,似乎这青云派风亦与他缪家有莫大的干系,当众长了脸一般。
“夫人,芙蕖,都快快过来拜见上仙。”缪云霄恨不能将所有他看重的缪家人,全部介绍给风亦,若是有机缘得风亦引荐,族中一二弟子拜入青云派,缪家可谓是一步登天,青州独大了。
看着缪云霄一张几乎快要笑烂的脸,缪饶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呸,攀高踩低的小人,势利眼。”
缪云霄的金丹修为也不是假的,耳聪目明,即使缪饶声音再低,他也听的一清二楚,只不过眼下他忙着让缪芙蕖在风亦面前露脸,不是和她一般见识的时候。“上仙,芙蕖今日刚满七岁,却已经突破到练气期,实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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