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楼是锦州有名的地标性建筑,根本不需要打听,一样望过去最扎眼的就是了,完全不像是七星塔似的还要偷偷摸摸,伪装成客栈的模样。
最高的楼就在锦州东南的方向,好在距离缪饶所在的地方不远,她步行了半就到了。
从远处看没觉得,走近时,才知九重楼巍峨,高如北部的大山,直耸入云端,缪饶差不多仰断了脖子都没看到九重楼的顶。
九重楼除了高,占地面积广阔,金黄色的墙,漆红色的飞檐,仅仅一扇大门也有十丈高,十丈宽。大门的飞檐上挂着一串红色的灯笼,每一串都正好十个,最下头坠着一个金铃铛,在风中叮铃叮铃作响。
大门全敞开,门内是一方巨大的假山,假山又是整个锦州的缩景,一人一物,一花一草都惟妙惟肖。假山散发着青蓝色光芒的石头,那是罕见矿石蓝磷石,是阴性矿石中质地最为坚硬,品质最高的矿石,价值连城。这一方假山,从外观上看不出一点接缝,竟是是从一整块巨大的蓝磷石雕刻出来的,足见财大气粗的程度。
假山底下是流水,水中有花,那花名为萤火草,花朵只有指甲盖大,和萤火虫一样会一闪一闪的,所以才有这么个名字。萤火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闻者顿感舒经活血,通身舒畅,让人经不住想要走进去一瞧被假山挡住的背后的景色,它们就好像在扮演九重楼的迎客人一样。
缪饶叹服,还未踏入大门,她就见识到了只在藏书阁万物志中才能看到的东西。九重楼有如此财力和势力,也难怪了,正如那个坐骑店的老板所,锦州人只知九重楼,不知七星塔。虽然她对两者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了九重楼的建筑风格,她总觉得此楼的主人不是多正义凌然的英雄,至少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生意人,绘绿身上那股阴冷的感觉与九重楼不和。
得更加直白点,这样的地方出来的大姐,怎么着也不该是绘绿那个样子。也许是缪饶嫉妒了吧,反正她觉得绘绿不配。不配归不配,但她推翻了自己对七星塔是九重楼下属店面的推测,为自己不能大肆宰绘绿一把难受了一会儿。
根据这些的经验,越是大地方,越不能多停留观看,容易被当做外人嘲笑。
于是,缪饶还算理智,内心炸裂,面上还算平静,背着双手慢步走了进去。转过假山,没有前台接待,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另外一番景象。有一条玉溪从楼阁下潺潺流淌,楼阁不高,所有的窗户大开,却挂着淡色纱织的窗帘,有些窗帘上印着屋内窈窕的女子的身影,确实看不清反而越是引人好奇。
窗户里里面飘着阵阵香风,能听到动人悦耳的古琴声从里面传来,却不知道是从那一扇窗户穿出,偶尔还有低低的浅语,交织着酒杯相碰的声音。楼阁再是精雕细刻,引人幻想,缪饶还是止不住的疑惑,她看了看楼阁,再回头确认了假山还在远处,更加不解,自问自答道:“这是九重楼?莺莺燕燕的,我看怎么像是九重青楼。”
缪饶扯了扯嘴角,心想这种地方不会有人查身份证吧,缪饶拍了拍被香风熏的有点泛红的脸颊,病急乱投医,在胸前画着十字,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就路过上楼买个情报,咱们互不打扰,阿弥陀佛。”
她四周找了一圈,向上的楼梯就在楼阁左侧,她忙双手捂眼,只露出缝隙看路,匆匆而过,顺着楼梯“噔噔”跑上邻一层,终于遇到了九重楼里的第一个人。看穿着打扮,约莫是个体面的执事,看修为,看不出,明实力又在缪饶之上。
那执事笑脸迎过来,面上看着是个老练的接待,结果张口就:“姑娘,我在这第二层把关好几十年了,像你修为这么低还能顺利通过幻音阁,你还是第一个。”
“呵呵……”后半句还能听,前半句是什么意思?不强调修为低会死吗?缪饶的脸一半黑一半白,“我听你夸人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儿呢?”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实话实。里面请。”执事领着缪饶往里走。
看着一条长廊只走不到十来步,便豁然开朗,透亮的大厅。中间是巨大的展览架,放着各种怀古、怪异、奇特的丹炉,一眼扫过去,大大百来个。左边是崭新的金红色架子上放着各种药材的盆栽,偶尔有一两株缪饶认得,大部分是她在万物志上都没见过的珍奇药材。架子下排开了长长的柜台,都是上好的玉打造,里面保存着新鲜的药材,上面还待着露水。右边,都是些玉制的各种瓶瓶罐罐,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大约也能猜到是灵药一类。
执事见缪饶看的认真,道:“姑娘想买些什么,里面还有丹方,灵药的种子。你若有这些东西,也可以出售,珍贵的按品质计价,普通的按数量多少计价。”
缪饶白了执事一眼,她都没筑基,哪里来的实火炼丹?“你看我笑话呢,前面才了我修为低,后面就问我买不买丹方,买了饱肚子吗?不对,你刚才这是第几层来着?那楼下那个是什么?”她要没记错的话第一层是餐饮娱乐的生意吧,哪里像了?
“呵呵!”执事浅浅笑了几声,“楼下当然是幻音阁,咱们九重楼有名的青楼你都不知道吗?幻音阁以幻术着称,最是收集情报的一把好手。青楼作为九重楼第一层的门面,也有它的含义,自然是要为九重楼筛选掉一部分心术不正的客人,一部分修为底下的客人。你能上来,确实令人惊讶,不过看在你没带破除幻术的法宝上,我也当你有些实力了。”
“还真是青楼啊?”缪饶这回算是见识,别人开门做生意想方设法拉拢客人,九重楼是想方设法往外头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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