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局可布好了?”玲珑阁雅间,苏觅问道,容月撑着下巴,笑道,“已经开始了,别急啊,今晚我就让你得偿所愿。”

两人又在雅间等了好一会儿,已经到了子时了,容月漫不经心地剥落着果皮,吃着陌十一做的点心,初凝时不时给她将茶水满上。苏觅看着这样的容月,内心百感交集,容月的眉眼与她的堂兄实在是相似,她曾经差一点就成了容月的堂嫂,成为容家的媳妇,那个年少只见过一面的少年郎,那个已经被南景墨帝砍了头的容家青年,那个让她被苏家抛弃的男人,就这样在她的记忆里逐渐消散。

她只见过容月的男装扮相,常年带着面具的容月是临安贵族女儿心中的英雄少年,梦中情人,从没有人看过容月的真实样貌,却对她含着永远的热情,一个保家卫国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般的儿郎,谁人不欢喜呢,更何况她背后还有容家,就连她家中的庶妹也是被这人迷得不行,可谁又知道这人竟然是个女儿身呢。

苏觅知道,一旦过了今晚,她就算是上了容月的船了,她不再是从前的苏家嫡长女,也不是长安城里令人惊艳的花魁红袖,她会变成容月的一把刀,一把插在北华的刀。跟着容月这样的赌徒是有风险的,可是这未尝不是她苏觅的机会,重获新生的机会,不依靠苏家,不依靠薛城铎,依靠自己,靠自己闯出一片属于她自己的天,哪怕从前再污秽不堪,她也会从泥地里挣扎着站起来,也会抓住那一点希望,绝对不会让伤害自己的人好过!

容月看着苏觅眼中的愈发坚定的眼神,欣慰地点点头,她知道古代女子最珍而重之的贞洁一旦被摧毁,就相当于被毁掉半条生命,可是苏觅能够不软弱,不堕落,不放弃生的希望,足以让容月对她刮目相看了,这样的女子一旦成长起来,会是相当快的一把刀。

这时,十一推门进来,对着容月点点头,容月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糕点碎屑,对苏觅道,“走吧,你的主场到了。”

几人跟着容月出了雅间,雅间里只剩下那剩了一半的点心瓜果和烧到尽头的沉香。

另一边朱永权和肖贤被十几个黑衣人堵在黑暗的巷子里,黑衣人均拿着长刃,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脸上只露出透着凶光的双眼,“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朝廷命官,不想活了了吗?”朱永权怒喝着领头的黑衣人,肖贤在一旁不停地哆嗦着,眼里的恐惧显而易见,黑衣人冷笑一声,“别废话了,受死吧。”

十几人一同朝着两人冲来,朱永权拉着肖贤快速退后,着急道,“我们可是长安王家的人,你们好大的担子!王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衣人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朱永权和肖贤朝着那黑暗处看去,那人渐渐走近,渐渐能看清楚他脸上不屑的表情了,“朱大人,王家是没有这个本事保你们了,你们就在黄泉路上自己保自己吧。”

肖贤惊恐道,“王管家?王管家你怎么会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错,来人正是王家的管家,王家家主的心腹。王管家面露鄙夷,道,“误会?没有误会,你们二人竟然连老爷子也敢威胁,真当自己掌握着王家一点机密就可以借此威胁王家了吗?王家是百年的贵族,其尊严和骄傲绝不容许有人轻慢,哼!你们既然有那个胆子去犯王家的忌讳就要做好被王家报复的准备!”

朱永权从王管家的话中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缘由,急忙说道,“王管家,这真的是误会,我们没有威胁过老爷子啊,王家对我二人恩重如山,引我二人入了仕途,给了我们无上的荣耀,我们怎会亵渎王家,这真的是误会。”

王管家不耐烦道,“前几天老爷子受到一封信,那完全就是你的字迹,上面说着如果不保你二人周全,你就将黑市的秘密告诉锦英王爷,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吗?”

朱永权看着黑衣人手里的刀和王管家冷漠的表情,急出了冷汗,“不是我写的信,王管家,那信不是我写的啊,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王管家,你带我去见老爷子,我一定给老爷子解释清楚!”

管家摆摆手,道,“是与不是,你们都免不了一死了,就算信不是你写的,黑市的秘密也已经让人知晓了,王家已经容不得你们了。动手吧,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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