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去把大家伙都叫来。老三媳妇如今病着,有些事儿……也该重新合计下了。”

“爹,要合计啥呀?这么晚的天,风又大,还要把他们都叫来,明儿个再合计呗……”

丁氏懒得动换,嘴里就咕哝了几句。

不出意外地,果然引来了裘老太一通骂:“个蛇钻**里都懒得抽的婆娘,俺祖上是造了啥孽,才娶了你这样的腌臜东西进门。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话?”

尽管裘老太骂得难听,可搁丁氏身上却和挠痒痒一般。

她最后见裘老头脸色不好,才撇了撇嘴,撅着屁股,一扭一扭地去了。

不得不说丁氏动作还是挺快,只片刻功夫,屋子外头就传来脚步声,一个十分柔和的女声在外头响起:“爹,娘,俺们都到了。您是就在弟妹屋里头说,还是在外头说?”

裘老头回头望了望逼仄的屋子,忙道:“就在外头吧,要不去堂屋。”

见裘化真露出疑惑之色,裘蕊儿悄声说道:“方才说话的是咱二伯母哩。”

说话间,裘老头已推门出去,裘老太和裘娇凤自然也跟在后头,单把三房几个孩子留在屋里。

裘化真朝外头望了望,又见柳氏面色还好,忙拉着裘蕊儿的袖子道:“姐,咱也去瞧瞧吧,待会指不定要商量什么大事呢,咱要不去,岂不两眼一抹黑,到时也没个应对。”

“可是……我还得煎药呀,娘等着喝哩。”

裘蕊儿蹙起两道细眉,有些为难。

裘化真立刻道:“那就我去呗。姐去给娘煎药,馨儿留这里看着……”

说着便看向裘馨儿:“馨儿,你乖乖守着娘,要有啥事,你就到前头去唤我和大姐,你能做到吗?”

“能的,大姐二姐放心,馨儿一定照顾好娘。”裘馨儿睁着大眼睛,拍着小胸脯向姐姐们保证。

裘蕊儿想了想,觉得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便同意了。

她细细叮嘱裘馨儿一番,又给柳氏脚下的汤婆子换了遍热水。

临走时,她拎起床头那件破得露出棉絮的旧夹袄,给裘化真穿好,扣上扣子。

“外头凉,咱化真还伤着,得多穿些。要是太冷,你就早些回,就算没听着……也没什么打紧的。”

“知道了姐。”

裘化真口上应着,心里头暖暖的。

说起来裘蕊儿真是个好姐姐。

既爱护妹妹,又勤快聪慧,除了胆子小点,和娘亲柳氏一样有些包子,几乎挑不出旁的毛病。

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姐姐,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出了门,裘蕊儿拿着药去了灶房,裘化真便独自朝院子东头走去。

东头是裘家的堂屋,也就是主屋,通常家里来了客人要招待,或是商议大事,都是在堂屋。

此刻堂屋里头透出火光,裘化真在门口站定,贴着耳朵仔细听。

屋内裘老头已经开始说道起来:“方才的事你们也都晓得了,老三媳妇……病倒了,家里这些活计怕是有段日子不能干,咱得合计合计,重新拿个章程出来。”

裘老头说完,抬起眼皮,看着坐在下首的儿子儿媳妇们。

只见大儿媳丁氏扭着身子在凳子上东张西望,二儿媳袁氏交叠着双手,规规矩矩坐在那儿。

而大儿子和小儿子,一个歪着脑袋剔牙,一个闷着不抬头。

总之等了半天,就没有一个应声的。

裘老头抽了口烟,花裘的粗眉一抖一抖:“我让你们拿个章程出来,咋一个个地不吭气哩?你们难道都不是俺老裘家的人?”

他瞪了一眼裘老大:“春生,你是家里的老大,你来说说该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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