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缓升,热气渐袭,梧桐吐翠,鸟鸣唱幽。

倪妮仿佛一个小水滴,顺着涓涓的溪流,穿过校门口,顺着两边的道旗朝前走,缓缓的穿过梧桐大道,踩着斑驳的树荫,内心激动而又兴奋的呼喊着:“这就是我的大学,我的大学!”

倪妮觉得自己仿佛是飞翔在群雁中的一只小雁,在天空翱翔着,自由而畅快,潇洒而不孤单。

她看着身边的一只只小雁,每一只身边似乎都有三三两两的大雁护着,他们也在畅快的飞翔,愉快的鸣叫,一个个如骄阳般的笑容都挂在脸上,稚嫩而充满朝气,好奇而又充满探究,淡定而又充满憧憬。

人来人往的交织,贺赫一行开始来回奔波忙碌起来。

虽说存着“骗师妹”的小心思,但是他们真正干起活来,丝毫没有含糊,帮学弟学妹们拿行李的拿行李,指路的指路,给家长递水喝的递水,都没有偷懒和闲着。

他们忙碌的身影,也一一在叉子的镜头下定格,化作为美好的瞬间。

倪妮顺着溪流,终于来到了‘南京路’各学院迎新集中接待点,她微微歪着头,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一个个海报看过去,终于发现了文法学院,然后拉着两个箱子,准备走上前去。

贺赫刚刚为一个学妹指好报到流程,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一位英气漂亮的女孩朝向他们走来,贴耳短发,阳光打在她麦麸黄的皮肤上,散发出金黄的晕光,大大的眼睛似乎装了一湖的秋水,能把人整个的给融进去。

贺赫瞪大着眼睛,不顾一切而又似乎忌惮的朝她盯过去,仿佛红外射线一样直接把目光投射过去。他像是一只小蜜蜂,一下子看到了平生最为鲜美的花朵一样,他恨不得自己身上多长几只眼睛,或者自己的眼睛就像叉子的相机一样最好,能把这女孩子给烙印下来。

然而贺赫所不知的是,他伸长脖子、瞪大双眼、紧盯来向的女孩时,叉子已经按下了手中的快门,记录了这个后来贺赫珍藏一生的照片。

而对于贺赫来说,在他凝望的这一刻,就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与他隔离开来,这个世间似乎只剩下他和不远处的女孩,他的耳朵听不到了任何声音,他的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无意识的张着嘴,他只能感受到一种微风拂面的温馨,而这种温馨似乎还是那个女孩传导过来的,微风中似乎还夹杂着淡雅的野百合般的清香,把他整个的包围了。

他沉醉其中。

一刹那,而或是一个世纪,贺赫回过神了,闭合双唇,牙齿差点儿咬到舌头。

“这不就是秀才常说的那个张爱玲的句子嘛!”他下意识的,小声的说了出来。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早一步,也没迟一步,噢,原来你也在这里!”秀才听到了贺赫的声音,给他补充了出来。

“对对对,对!就是这句,就是这句!”贺赫说着,心里想着,“就是她了!就是她了!这是我的款!我喜欢的女孩儿!”

贺赫扭过头来,扫了一眼老白他们,似乎警告的说:“都别动,这是我的菜,别跟我抢!”

贺赫准备从接待桌后走出来,帮不远处的女孩提行李。

倪妮朝向文法学院的迎新点,隐约间感觉有个目光射向自己,直接而放肆,她顺着感应看去,只见一个染着黄发、打着耳钉、嘴半张、门牙似乎因为抽烟而有点泛黄的男生正盯着自己。

略显侵略性的目光,让她很不喜欢,于是不自然的皱了下鼻子和眉头。

这落在贺赫的眼中又是可爱的表现了。

倪妮随刘建军叔叔见过太多这样装扮的混混青年,怎么在沪东大学还有这样的阿飞?!

于是,她有些犹豫,不禁放慢了脚步。

正当她踌躇之际,突然一位头发整齐油亮、面白鼻挺、穿着浅蓝短袖、九分格子裤和帆布鞋的男生,从贺赫的身边斜插过来,快速疾走,三步两步的来到了她的跟前。

“同学你好,你是来报到?哪个学院?”

“是的,文法学院!”

“太好了!我是文法学院的学生会主席,鲁钏,欢迎你的到来!”

鲁钏朝倪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仿佛阳光一样,一下子驱走了刚才的不适。

“你一个人?”

“是的!”

“哇!好厉害!我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单独来报到的!”鲁钏朝她竖起大拇指,“我来帮你拿下行李吧,报到现场人多,你也不方便。”

倪妮本想拒绝鲁钏的帮忙的,可是看看即将走上前来的贺赫,还是应了下来,“好的呀,谢谢学长!”

然后把行李箱转交给鲁钏,并随着他一起去大礼堂的报到现场。

贺赫抬起的脚和前倾的身子以及甩开的手臂还没收回,被叉子拿着相机又“咔嚓”一声记录了下来。

贺赫这才狠狠的跺下脚,握紧拳头,“册那,被截胡了!”

“串子!你大爷的,本少算是记住了!上次的账还没与你计较,这次还来,走着瞧,以后我让你有得撸!”

然后恹恹的又退了回来。

秀才他们把刚才的一幕都收在眼底,当着贺赫的面,想笑又不好意思,憋着一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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