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港城郊,大崇驻津门港军营。

此地占地三百亩,旌旗连绵,兵卒连营,戒备森严。

这军营,设砖石外墙,营墙高大,空间宽阔,可容十人并排行走,将这营地围的水泄不通。

军营中,古朴简单的砖石矮楼成列整齐伫立,矮楼间道路相连四通八达,大路旁绿植郁郁青青。

军官兵卒住宿的矮楼外,正对着一片宽阔空地。

此时是下午,时节是晚春初夏,阳光灼灼,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兵卒正在军官监督下训练。

他们或持燧发枪射靶,或持朴刀训练军阵,显然已操练很久,很多人额头上低落着大滴汗水,身上衣服也被汗水打的湿透。

军营外,一辆蒸汽车飞驰而来。

营墙上,守卫军营的兵卒远远望见来车,立刻对天鸣枪示意。

“嘭”的一声枪响,远道而来的蒸汽车缓缓停在营墙大门前,车前座副驾驶位置下来一人。

他刚一下车,就听到营墙上传来守门兵卒的大喝声:

“来着何人?军营重地,无关人等速速离去。”

下车的是个青年,身着黑色卫兵服,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牌向上展示,嘴里大声喊道:

“津门司同知方大人有要事要面见陈将军!”

营墙上兵卒听了这话,连忙跑到守门军官处请示,军官听了后神色大变,快步走到墙边,从怀里取出一只黄铜目镜,架到眼前,低头望去。

见身份玉牌为真,这军官立刻挥手喊道:

“放行!”

墙后兵卒听令,拉动营墙大门后一人高的蒸汽机械装置上的把手,一阵蒸汽机的轰鸣声过后,大门缓缓打开,蒸汽车立刻驶入。

一刻钟后,军营矮楼中。

楼中一室,装饰质朴,窗明几净。

同知方一同和一名中年军官相对而坐。

听完方一同描述,这名身着黑色军制大衣的中年男人面色沉凝,难以置信的问道:

“方大人此话当真?那新汉逆贼竟然又去杀了巡术司术官?甚至还去刺杀了港主大人?”

这人叫陈隆,津门港军营任守备之职,为大崇五品武职常官。

方一同脸色沉重的点头,补充说着:

“此前孙大人给我传令,命我去巡警局下令围困新汉大使馆,却没想到府里转眼间就出事,定是那刺客所为。”

“眼下港主大人生死未卜,此前我离开港主府时,已经和府中卫兵吩咐过,一旦确认港主大人安危,立刻来军营禀告。”

“请陈将军立刻发兵,剿了新汉大使馆!”

陈隆默然片刻,斟酌着婉拒:

“没想到那新汉逆贼竟然如此凶残,竟敢在大崇境内行此事,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为同僚报仇雪恨!只是如要出兵围剿那新汉大使馆,我还需要和朝廷请示。”

方一同听了这话,一拍桌子做急切姿态:

“陈将军,虽眼下巡术司术官尽数横死,但明镜监的人不日便到。只要将军现在发兵将那新汉逆贼尽数擒下,等明镜监术士到后,立刻便能把他们所为查的水落石出,到时候自有国法处置他们,将军何不事急从权呢?”

“难道将军要让在大崇境内杀我大崇要员的凶徒逍遥法外不成?”

陈隆也很无奈,但是知道这人对武职所知不多,于是故作悲愤状:

“城中出此大事,我心中也甚是着急!只是朝中自有法度,我武职欲发兵,需得官职在我之上的文官下令背书,我才能调动人手。”

“否则不管原因为何,也不管结果好坏,朝廷都要治我之罪。”

他这话自然不是推脱,大崇常官分文武二系,朝廷为防军官拥兵自重,一方面军队军官数年一换,另一方面军官非得有朝廷命令或者上级文官为其背书,才能调动兵卒。

原因无他,限制军权罢了。

方一同听了这话,心中一闷,却也知道这是朝廷规矩,触犯者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他苦涩道:

“难道就任由那新汉逆贼无法无天吗?”

陈隆微微摇头,也不回答,从身前木案下取出一只古镜,提笔在镜面上快速书写。

片刻后,书写完毕,这守备从怀中取出一玉牌,往镜上一按,两物一合,点点微光闪过,镜面上新写就的文字慢慢淡化,很快消失不见。

将两物一收,陈隆对沉默不语的方一同叹息道:

“这就成了,等朝廷回复,我就能发兵了。”

方一同依旧没有说话,他眼中突然闪过自己独子方远志的音容笑貌,下一刻,记忆中的人影又被熊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他面容渐渐扭曲,半晌,嘴里吐出两个字:

“多久?”

陈隆见老友心绪难平,低声叹息:

“按以往经验,最快也要半日。”

“嘭”的一声,方一同一拳重重打在案上,他咬牙切齿的大声说道:

“半日?那新汉逆贼跑了怎么办!”

这肤色棕黑国字脸的守备沉默片刻,叹息着说:

“远志那孩子的事我也知道,当初还是方兄你亲自把他托付给我在军中锻炼,我也很喜欢那孩子,他出了事,我也很心痛。”

陈隆看着老友神色,知道他又想起了横死的独子,劝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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