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下,齐王面前跪着的人鼻青脸肿,紧闭双目,死咬牙关,任凭李密拳打脚踢,就是不开口。

淑妃久居深宫,哪曾见过这等阵势,早已脸色苍白,浑身颤栗不已。

齐王做了个手势,李密立刻住手,看那人早已被打得成了个血葫芦,浑身似虾米一样弯曲蜷缩成一团。

“你从哪来?是侦缉处,还是金吾卫?”

沉默,屋中死一般的寂静,唯有躺在地上那人粗重的喘息声。

“问你话,如何不答?”李密暴起,将那人一把拎起,直接用肘弯锁那人的喉,只听咯,咯,颈椎骨节的错开声。

齐王打手势,李密将其松开,那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齐王殿下,淑妃,小人我就算招了也不过是一死,你又何必多问”说完,那人闭住嘴,上下牙齿死命一咬,齐王见状,大叫不好,李密抢步上前一拳将那人下巴打下。

可还是晚了,齐王上前查验,那人舌头并未咬断,只是咬破个小口,伤口处发乌,显见是那人牙上藏毒,已然中毒身亡。

齐王面沉如水,淑妃从未见过这样的齐王,适才嬉戏多情的齐王竞自消失不见,让她在短短一刻中恍然如隔世。

“先送走淑妃,她带的随从连同这人一并处理掉”平静的话语,瞬间决定了几个人的生死,好似随手拍死几只蚂蚁一般,毫无波澜。

“诺”李密领命,背起那人尸体,出了门。

随后进来几个人,将屋内地下血迹擦拭干净,屋中物品摆放整齐,悄然退出后关上房门。

屋中一切又恢复原样,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淑妃,你被侦缉处的人盯上了,只有黄的死士这么决绝!”

“不可能”淑妃大惊失色,如遭雷劈。

“这个地方不能再来了”齐王沉思了好久,“有关帽子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气氛沉闷又紧张,好似一双巨大的手,攫住了淑妃,让她连口气也不敢任意喘息。

砰,砰,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让齐王不疑有它,开了门,让随从进来秘密护送淑妃回宫。

临出门时,淑妃经过齐王身边时,被齐王一把揽在怀中,淑妃只觉得面前齐王眼神冰冷似刀剑,直让淑妃软玉一般的娇躯瑟瑟发抖,心突突的跳。

却见齐王嘴角一侧上扬,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和一丝促狭的眼神,一下让淑妃松了口气,刚才那个色胆包天的王爷又回来了。

“回宫,洗个澡,安心睡吧,穆雪儿!”

淑妃努了下小嘴,转身走了。

在淑妃转过身的那一瞬,齐王又恢复了冷酷的面容,双眼透出了愤怒的火焰。

齐王看着远去的淑妃,心想,这亏得李密心细如发,不然谁能料想到这寺院深处,竟有死士隐藏在树上。

不管他是侦缉处还是金吾卫,若行藏暴露,他和淑妃都难逃一死,他若死了无所谓,可还有恪儿啊,恪儿不日来京都,指不定也得受诛连!

想到此,不寒而栗,真要是那样,大哥,自己的亲哥哥,当今圣上会放过恪儿吗?

他心中明白,是不会的,因为他见过二哥一家的下场,不会的,肯定不会,他太了解自己的大哥了!

为了恪儿,这顶白帽,本王要定了,想及此处,双手握拳,指甲深深扎进肉里,疼,但不要紧,任由血流出来,此志如磐石,已不可移!

夜深,禁城皇宫各处已熄灯,到处漆黑一片,唯有一处灯火通明,人进人出,此地就是侦缉处。

秉笔太监总领侦缉处,黄锦,自入宫三十年以来,天资聪明,办事伶俐,处事果断,受先帝青睐有加一步一步爬上这高位,一时间风光无限。

可是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一改他父亲重用宦官的传统,大力裁减宫中宦官宫女数量,紧缩宫中开支,还仿效前朝在紫宸殿前立了铁牌,上书宦官不得干政。

自圣上继位,事必躬亲,黄锦的权力随之减少,从前还有批红的时候,而今所谓秉笔不过是个虚名,批红已是往昔。

只有这侦缉处还在自己手中,可将来呢?万一圣上连这也收回自个儿手中呢?

自己可并未置产,莫非自己临了,老了老了,还像那些年老体弱的太监,有朝一日,被轰出宫去,贫困潦倒,饿死街头?

想及此处,不禁悲愤不已,心头泣血,脸上却无波澜,这些年在这深宫之中,早已练熟了一样功夫,那就是不论心中大喜大悲,壮怀激烈,心如刀绞,脸上绝不变色,一如平常,好似带了个假面具,在这张面具脸上,别人是什么也看不出的,可也是,看得出的,怕已骨销魂散了吧!

“亲爸爸,孩儿有事禀报”侦缉处八虎之一的太监,冯英儿来至近前。

“讲来”黄锦招了下手,那冯英儿凑近,耳语道:“外放的一只狗儿未归”

“谁?”

“十孩儿中,老五家的”

“在哪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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