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刀锋抵触在端妃的脖子处,刺客熏臭的口气直吐在她脸上,让她明白,这绝不是做梦!

“老实点,敢叫一声,连你儿子也杀了”刺客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野兽一般低沉的咆哮。

几乎让端妃脑中一片空白,双腿间一热,她失禁了。

捂着她嘴的手轻轻松开,刀锋却一转,锋刃又往脖颈处更抵进一层,端妃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脖颈处顺刀锋划破一个小口,热热的液体一路流下脖子,不用问,这是血。

“小声说,手绢在哪呀?”剌客几乎用温柔的语调,低声央求道。

“你放过我儿子,我……就说……”

端妃浑身颤栗,已不可自制的抖如筛糠。

“好的呀,哈哈哈,在哪呀?”刺客身上的腥臭味,更让她恐惧,尤其是那张大嘴几乎紧贴在她脸上,分明觉得这人脸皮肤细滑,却冰凉如水,好似贴在一张假人上。

“在我内兜,我给你拿”

“你别动,让我来!你可别耍花样儿!”刀锋又一抵,让端妃浑身为之一冷,手脚不自觉放下,一丁点动作也不敢再作。

刺客的大手,伸进衣服内兜,果然有块手绢,正要往出掏时,突然自己脖子被细丝一勒,挟持端妃的手一松,端妃一下软倒在地,向后退开。

那刺客喉头只发出咳咳声,原来是秉笔太监黄锦一下用细丝套住刺客的脖子,将其拉倒,摁在地上,用膝关节死顶在刺客后脖颈处,双手拿细丝交叉,打了个活扣,勒紧那人脖子,只一会儿,刺客妄图扒开细丝的双手一松,软软垂了下去。

端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原本平日里唯唯喏喏,走路也不敢发出声音的大太监黄锦,杀人的手法竟如此干脆利落。

只见他熟练的解开那缠在刺客脖子上的细丝,左手一松,细丝刷的一声,抽弹回右手袍袖之中。

端妃再看那黄锦时,似完全不认识,如见鬼魅,倒是黄锦脸上波澜不惊,以手指嘴,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黄锦熟练的搜拣尸身,在他内兜里果然找见个小包,将那人蒙脸的布一拿,这一下,更让端妃吃惊,嘴大张,怎么也合不拢。

原来此人非是别人,正是尚服局属下司饰处的孙司饰,黄锦冷笑一声,以手触及那人脸庞,一撕,一扯,一整张面皮被扯下,再看那人哪里是孙司饰,分明是一个眉毛,胡须皆剃净的陌生男人,喉头处骨节粗大。

这短短一瞬,在端妃看来,如同一场一场的戏,场场让她目瞪口呆,如坠雾里,好似真的在做梦。

“端妃娘娘,您还是保管好那半方手帕,任谁来抢,你也不能给”说到此处,昔日那个恭顺,温婉的黄锦好似又回来了。

“否则,你和显亲王,就死无葬身之地!”话音刚落,黄锦有那么一瞬,眼露凶光。

也只那么一瞬,随即又恢复到平日里的眼神,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如不是躺在地上的尸体,端妃都不敢相信这一切,它不是梦。

丢下瘫软在地上的端妃不理,黄锦来到千香殿外,不出所料,端妃的庭院临街外墙上有一处三角形符号,这符号用的涂料,就是那刺客身上搜出的小包中的粉末,在深夜中透着冷森的荧光。

黄锦轻轻用手抺去,沿街向上,皇后所居的寒香殿,公主所居的凝芳斋,也画有类似符号,尽数抺去。

当黄锦走到冰霞宫时,却打开那小包,在淑妃所居的庭院外墙上,画了个类似的符号。

沿街向东,绕过暗哨,明哨,躲过禁军巡逻,快步奔至麟德殿,他居然在这外墙上也画了个类似符号,他知皇帝今夜在此宴请齐王父子,欢宴过后,批改奏章往往就到了天亮。

做好这一切后,来至东城墙根,叹息河的河水自此由一道水渠引入大梁宫太液湖中,宫中为防止有刺客从水渠处潜入,专门在宫墙下水渠口,安装了大铁栅门,名曰九仙门。

黄锦伏在月光背影处,守候猎物的出现。

只见宫墙外,一支火箭无声射向天空,火焰亮光一闪而逝后,有一名禁军装扮的军士,出现在城墙下。

见那军士远远走来,到了那水渠口,双手拉那铁栅门的铁链,格楞楞,格楞楞,链子声响。

倒手几把后,九仙门被拉起,水渠中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双方兑过手势或暗语无误后,那几十个黑衣刺客潜入水下,仅用一根芦管换气。

远远看,以为是几片水草随波逐流,哪曾想到这下面全是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