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蔺茵雪接尹谧回去的想法只得作罢。尹谧因此亦不得不应允了她一些章法:其一,与其私下会面时不得作男儿打扮;其二,不得拒绝其赠予她的任何物品;其三,若遇困难,需及时告知。
为了使他们替自己掩盖,尹谧只好一一应允。
在踏入添香斋之前,尹谧不是未想过去投奔蔺茵雪。俩人至有记忆以来,便是最好的玩伴,因此也与蔺茵雪的两位表兄相对亲密。只因十年前,蔺家举家去到京都经商,才少了往来。但尹谧的母亲,也就是永县的第一大才女,尹冰清跟蔺家姐妹是总角之交。故在其十岁前,时而会互相探访。十岁后,俩人就未曾见过了,都以书信往来,今日竟是五年来首次相见。
尹谧沏好一壶新茶,问道:“今日,可还有其他友人前来?”
蔺元琪道:“嗯,今日我们约了些同窗,在此相聚。”
尹谧点头道:“那我便下去准备了。”刚走出半道,又折回来,道:“二位哥哥,茵姐姐。因为我母亲的缘故,在永县,知道尹瑟瑟的人也不少,故我在添香斋以尹谧自居。哥哥们和姐姐切莫讲漏了嘴。其次,在旁人跟前,也一定切记我男儿身份,是个小跑堂儿!我爷爷的人脉甚广,若走漏风声,我定会被抓回去的!”
三人点头应允。
尹谧下去厨房片刻间,水云轩已坐无虚席。内室里新添了一月白长裳男子和一秋色描边白玉为底的长裳男子。
蔺元凯命尹谧在外室歇息,自己为二人斟起了茶。
月白男子笑道:“元凯兄今日劳抬玉手啊!”
秋色男子也跟着打趣道:“让我瞧瞧今日的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出来的?”说罢行至窗前,探头张望。
蔺元凯笑道:“成兄和望兄近日可还安好?”
成聊道:“一如往常,平淡无奇。”
身后的望子笙转过身来,道:“近日传到京都来的那位尹夫人事情,你们可都听说了?”
尹谧原本懒散坐于外室,登时绷直了身子。
蔺茵雪轻咳了一声,蔺氏兄弟也跟着润了润喉,答道:“听说了。”
成聊看着三人,关切道:“近日身体抱恙?”
三人无语,摇头。
望子笙接着道:“那尹氏可真是了不得,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如今都传到京都了!啧啧啧!就算其夫所做之事不可原谅,但她也断不是省油的灯啊!”
成聊道:“此事闹得近一年之久了吧!事情闹成这般,不知其女日后还将自处!”
“咳......”蔺氏三人同时咳出声,尹谧于外室听得一字不落。
望子笙关切的看着三人,道:“近日天热,最是容易中暑啊,妹妹和兄长......”
话还未讲完,尹谧便端着糕点从外室进来,打断道:“各位公子和小姐,点心到了。”
望子笙被突地打断,失去了兴致,只得怏怏地吃起茶来。
蔺茵雪见尹谧进来,忙岔开话道:“二位哥哥,今日相聚,我等与其闲谈别人家的事,不如在我们自己的事上多上上心呀!”
望子笙放下茶杯道:“诶,这哪叫闲谈。如今有人开天辟地杀出了一条新路子,你我又岂知往后非道上行人?”
蔺茵雪扶额深叹一口气。
“哎哟!”蓦地,望子笙发出一声惊叫。
尹谧将刚烧的滚烫的热茶浇到了其脚上!
“你这厮!怎么回事?!”望子笙怒吼道。
尹谧忙放下茶壶,连连赔罪道:“抱歉,公子。小的刚刚大意了,小的该死...”
蔺氏三人相视一眼,噗嗤笑了出来。
望子笙抖了抖鞋上的水,横眉怒眼道:“你们仨还笑?来人,来人啊!”
望子笙欲唤来客栈的人说道说道,今日新来的小厮怎这般不长眼。
蔺元琪忙拦道:“诶,子笙。他也是不小心。你大人怎么能计小人之过呢?来,先坐下来,消消气!”
说罢,忙给尹谧使了个眼神退下。
望子笙气急,道:“这添香斋我们时常来,从未遇见如此不长眼的家伙!这老板想是不把我们这些文人公子放在眼里!”
蔺元凯忙帮道:“老板待我们还是恭敬有加。你可不能大白天胡诌,传出去让人笑话我等还自诩读书之人呐!”
蔺茵雪虽憋住笑,补道:“是啊,望哥哥。算了,算了。”
望子笙心中有气,扭头看向成聊。成聊亦朝他摆摆头,示意息事宁人。
蔺茵雪噗嗤笑道:“你瞧!都说切莫背后说人短。报应来了吧!”
尹谧于外室偷笑。
蔺元凯忙圆道:“半月后就是飞花赛了,不如我们来练练如何?”
“好啊!”众人齐声道,望子笙一时只得作罢,将怒火吞回肚中。
蔺元凯道:“我们只五人,便以字为令,可好?”
“好!”
成聊道:“不知以何为令?”
蔺元凯转念一想,道:“稍等。”
说罢便把尹谧叫到了内室,“就让这位小哥出个令吧。”
望子笙啐道:“他?!”
蔺元凯点头道:“嗯。”
成聊和望子笙都一脸不敢置信地瞧着尹谧。元凯兄可是在说笑?
尹谧亦是出乎意料,瞧了瞧蔺元凯,又瞧了瞧蔺茵雪和蔺元琪。
三人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蔺元琪道:“小哥,你大胆出!此处没人会为难于你!”说罢,斜眼瞟了一眼望子笙。
望子笙自知蔺元琪话中有话,将头偏向一边去。
尹谧清了清嗓子,道:“那我便试试?”
成聊亦来了兴致,至添香斋吃茶未有十回亦有八回,还未瞧见斋里的小厮谁肚中有些文墨。
“这第一令,不如...就以风字伊始吧。”
蔺元凯道:“好!那我先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蔺元琪笑着跟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蔺茵雪:“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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