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茵坐下了,“既然公子是药商,难道遇到了有人以次充好?”
宛平县药材生意红火,可是趁机会坑蒙拐骗的商人也不少。年年都有外地人受骗。
司修离似乎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因为在下需要的一批药材出了差池,药铺不能如期交货,导致在下要在此地多逗留数月。在下没有办法,住客栈又太过耗费银钱,我便想在此地租赁一处房屋,借为临时的住所。此事我是委托本地商行办的,本以为万无一失。”
一说到以为万无一失,就肯定有事了,司修离立刻从袖中取出了一张折叠的纸:“前日商行通知我已经寻好了宅子,地势甚好,我也向人打听,得知的确是一处好宅子,就和商行签订了地契。可谁知……问题就出在这地契上。”
看司修离并不避讳,谢茵茵便把地契接了过去。
“姑娘一看便知。”
谢茵茵打开地契,只见上面写着屋子的地点,金额,还有商行加盖的大印,底下果真有“沈修离”三个字的签名。
只是这……谢茵茵看了看司修离:“沈公子向谁打听这是一处好宅子?”
这地契上的房子在城西,那一片阴森荒宅,怕不是向瞎子打听了吧。
谢茵茵说道:“城西那一片都是荒宅,本地没有人去住,那里的宅子商行年年都卖不出去,一百两都没人要,不要说……一千两了。”
显然谢茵茵是多委婉,签了这份地契的,怕不是个大傻子。
司修离怎会看不出谢茵茵憋着的情绪,屋子的角落里,有一股寒冷杀意,弥漫开来。
谢茵茵神色凝了凝,瞥了一眼黑衣人。
司修离叹口气:“并非在下真的愚蠢,前日签契约之时,在下完全看过契约,当时这契约上面,清清楚楚写的是城东大宅,且租金也并非一千两,而是五百两。”
谢茵茵闻言顿了顿:“沈公子是说有人篡改了契约?”
但是即便篡改,也不可能没有痕迹,而且这个沈修离怎么会没有发现。
司修离说道:“说起这事在下也觉得想不通,前日签了契约后,在下与那商行各持一份,在下这一份一直收在身上,昨日无意间打开一看,才见到内容不对,在下去找商行对峙,谁知商行拿出了留存那一份,与在下这份内容一模一样,写的就是城西荒宅,一千两银子,在下完全不知究竟出了何问题?”
居然还挺离奇,谢茵茵的态度总算是端正了,她再次把那份地契拿了起来,地契干干净净,绝对没有涂抹,而且也看不出哪里有修改的地方。
除非这位沈公子喝醉了酒和人签订的契约。
“沈公子有喝酒的习惯吗?”想什么就问出来,谢茵茵的一根肠子通到底。
司修离轻轻说道:“在下滴酒不沾。”
他是曾经握过刀兵,打过大梁天下的男人。酒,是他绝不会碰的东西。他的手,是世间最稳的。
谢茵茵微微看向那份地契,她认真的时候便会如此,隐约是嗅了嗅。
“沈公子这是遇到了黑心商行了。”
见谢茵茵神态也有了然,司修离微挑眉梢:“哦?姑娘此话怎说?”
谢茵茵说道:“这些都是歪门邪道的把戏,有人用墨鱼汁制成墨水,写下的字不出一日就会自行蒸干消失,这商行应是先用白纸写好一份契约,之后再用墨鱼汁遮盖其上,造成了阴阳地契,骗沈公子签字。”
这种江湖骗术,都是谢茵茵的老爹谢方樽玩剩下的,在她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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