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如何处置他?”
“我已将他交给提审大人查——不日就会有人到我们家查账,母亲大人可在家中招待下他们——若是无事还好,可若是有事——刘大人私吞钱财,致国库亏空,二弟真的参与其中的话,想必我也无脸继续言官了。”齐豫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继母,心没来由的变软,可是在看看身旁面色苍白的妻子,终是握紧了拳头,“母亲可能还不知道呢吧,这件事恐怕就是滕家也没有一点办法,皇帝派来了云鸿风钦察此事,能惊动皇上派来此人来督察,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不!你怎么这么狠心!”齐老太太住了眼泪,神情茫然,紧张的说道:“你在骗我!我不信!”
齐豫轻轻皱眉,“信不信由您,弟弟就是再重要,也不及齐家的声誉重要,倘若父亲在,想必也会赞成我的。”
齐家老太太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狠厉决绝的男人,什么时候那个温柔,软弱的继子不见了,是谁改变了他?
再看看旁边的纤弱女子,她的心中有了答案。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用些计策让那些找来做填房的姑娘与这个继子生米煮成熟饭,让这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再无抬头之日。
可是此时的她却心乱如麻。
“还有,母亲最好别打着滕家的主意,此事真要是闹大,我不介意写封信给永安侯爷,让他再加把火——”
齐老太太震惊的看着他,原本想要说出“疯子”二字,可是在看到那双酷似齐老太爷的神情,竟一时窒住了呼吸。
齐豫站在厅堂中央,沉声而言:“亭之是我的妻,是齐家未来的主人,母亲还请之后好好对待她。”接着又转头看向滕老太太:“闹成今天的这个局面,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
滕老太太原本心中不悦,但是见齐豫处理的还算妥当,倒是松了一口气,该撑腰的时候她也撑了,剩下的到底还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好了,回去您们好好过日子吧——”
腾羽清觉得颇为痛快,暗暗的观察众人的神色,最后却停在了滕亭之的脸上,惊道:“表姑,你怎么了?”
滕亭之只觉眼前景物渐渐的模糊不清,腿一软,眼前一黑,重重的向后倒了下去。
齐豫眼疾手快的当即抱住了她:“亭之!”
“表姑…”
腾亭之朦胧间感觉自己躺在了床上,刚刚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仿佛又消失了,只是身体格外疲惫,睁不开眼睛。
外面隐约传来似有似无的老者的说话声,“恭喜大老爷,大奶奶这是喜脉…”
躺在床上的女人仿佛感觉到有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冰冷的手上不时地传来阵阵温暖,只听那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
如今齐府的气氛有些压抑,那日自从大老爷抱着虚弱的大奶奶回府以后,整个家都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小厮们能够感受到多年以来很少发过脾气的大老爷如今是真的生气了。
如今小姐也被禁闭在了房间内。
二奶奶日日以泪洗面,能找的人也就只有齐老太太,可齐老太太大闹滕府以后风评不断,到底禁受不住压力卧病在床一病不起了。
她又去找滕亭之,可是她的院子被围了起来,齐豫的说法很简单,大奶奶如今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相干的人还是别来了,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既然他这么说了,二奶奶还哪敢找他叙话,只得作罢。
齐豫虽然控制住了齐府,但是也没逃得过被抓去衙门问话。
滕羽清得到消息的时候诸葛先生和滕羽泽正在帮助她完成手铳制作的最后一关。
“先生,快些,你快帮我在这里固定好!”
“羽泽,你这笨手笨脚的,上面的圆环你还没有扣紧!”
落雪进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那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在小姐的指挥下正马不停蹄的完成那个看起来极为古怪的东西。
她急得直跺脚,“小姐!你快一点啊,齐府大老爷被带走审问了,如今齐家来了一群不知从何出来的野蛮人,这可如何是好啊,表姑娘还怀着身孕呢。”
什么,竟然有此事!她姑父既然已被办案的官衙带走了,那这伙人是谁,他们是兵是贼?
来不及了,若是等到这两只手铳都做好,还需些时间,那她的表姑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嗖”的一声,滕羽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桌上的另外一个手铳。“我先去齐府试试它的威力!”
两个满脸汗珠的男人,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姐姐!”滕羽泽最先反应过来,“你不能去!”
可是眼前哪还有女子的影子,只飘来了:“你和老师快快完成,速来找我!”
“他,他就这么带着新品去实践了?”
诸葛先生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咦?今天天气不错啊,怎么这么冷?
再转身看身边的少年,他正阴冷地看着自己,和滕羽清在时的眼神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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