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每日照顾我起居,魏修偶尔来看望我伤势,日子过得平静而安宁。
这几日,是自从我离开宁家村以来,最舒坦的时日。
以至于让我忽略了,外面的风起云涌。
白苏口风严谨,闭口不谈时政,除非被我问的紧了,才吐露只字片语。
据说,赵圳与北冥月的婚事,定在了下月初七,北冥的使臣,已入临安城,与皇帝详谈两国联姻之事。
魏庭筠自驿馆失火,被烧掉了一只手,梁氏一族安静了不少。但皇后日日以泪洗面,在皇帝枕边吹了不少风,直接将魏庭筠吹进了皇宫,由御医治疗。
魏庭筠是皇后所出,若非当初梁氏一族权势过大,皇帝忌讳,太子之位,哪里还有魏修的份。
我不惊讶魏庭筠会被特殊对待,但魏修纵火要了魏庭筠一只手,没留下一丝把柄,再次令我惊愕魏修的深不可测。
在临安城里断掉皇子的一只手,制造成驿馆走水,非同小可。这里处处是眼线,处处是陷阱,能不留下一丝痕迹,魏修,绝非表面看到的简单。
望着枕边的绯色小瓷瓶,我知道昨日夜里,赵圳又来过了。
我不打算戳破这份平静,魏修亦闭口不提。我清楚,魏修知道赵圳夜半入我闺房之事。
赵圳出入东宫如履平地,少不了有魏修的默许。
此二人,各怀心思,一个想要另一个的命,一个想要另一个无虞。
我夹在中间,突兀,尴尬。
我不会愚蠢到,天真的以为,他们二人对我一见钟情,情根深种。
魏修事务繁忙,白日里,几乎不见人影。我央求着白苏,扶我去前殿晒晒太阳,不巧碰见了一人。
此人一袭青衣,凛然伟岸,器宇轩昂,隐隐散发出无形的杀伐之气。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但一时间,无从头绪。
“奴婢见过晋王。”
白苏恭敬行礼,解释道。
“我家姑娘腿上有伤,不便向晋王行大礼,请晋王恕罪!”
我收到白苏的示意,朝眼前之人微微颔首。
心下波涛汹涌。
晋王!
我想起来了,之前在东宫,魏修生辰宴上,我见过此人。当时只当是寻常的世家公子,没有留意。
此刻四目相对,惊叹手握兵权,常年驻扎边境的晋王,原来长这般模样啊。
硬朗的容颜,身姿挺拔,不同于魏庭筠的阴险,晋王周身散发凛然之气。
“前几日,三皇兄绑了的婢女,是你?”
晋王望着我,目露疑惑。
我颔首,晋王出现在东宫,是来找魏修的?
“身为赵圳的婢女,留住东宫,太子对你,可谓是格外关照。”
晋王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并未为难。
许是常年出入战场,晋王莫名给人一股正义凛然的肃杀之气。
不像是满心算计,争权夺利的虎狼之辈。
等我回过神,晋王已走远。
“白苏,晋王与殿下的关系如何?”
白苏扶我在一旁的石凳上落座,道。
“甚少有交集,晋王常年在边境驻守,一年在临安的机会不多。”
“这次晋王回临安,你知道所为何事吗?”
“奴婢不甚清楚,太子殿下大婚,晋王便班师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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