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个……归还你。”
我将手中的地契,放置魏修面前。
且不说消失的官员,是否是赵圳动的手脚。以赵圳不待见魏修的程度,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再替魏修做说客。
“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没有还回来的道理。我知道你心中的顾虑,但此事,只有你才能阻拦他。”
我嗤笑,魏修未免太高看我了。
“殿下,我与赵圳之间的情谊,还远不及殿下对我的赏识。我不知道殿下是否有什么误会,但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劝阻赵圳。”
我毫不客气地指出事实,赵圳留我一命,许是看在来临安城那一月我对他的悉心照顾,亦或是认为我有用处。
但让我劝阻赵圳,改变主意或者做出退让,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你还记得,当初在我寝殿中救了你的那片竹叶吗?”
“什么意思?”
魏修当初对我的见死不救置若罔闻,我记忆犹新。
此刻魏修提起此事,我警觉。
“当夜,在窗外的人,是五皇兄。”
魏修凝视着我,眸中暗淡。
我错愕。
当初在魏修寝殿之外,作壁上观,千钧一发之际,用翠竹叶救了我一命的人,是赵圳?
“当初刺客破窗而逃,未抓获踪迹。殿下如何断定那夜窗外之人,是赵圳?”
那夜东宫太子遇刺,刺客了无踪迹,不了了之。魏修是如何知道窗外作壁上观之人,是赵圳?
他一早便算准了赵圳会来刺杀他?
那他当夜是故意显露不敌,迷惑赵圳?
如果当真如魏修所言,那当日闯进寝殿内的刺客,十之八九就是方鄞。
“当日窗外之人留了你一命,我就知道是他。”
魏修笃定,神情黯然。
“后来,也得到了证实。”
我心绪复杂。
自己最敬仰、亏欠的哥哥,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刺杀试探自己,魏修大抵是难过的吧。
“殿下既然一早就知道赵圳对你的杀意,为何还送我去五皇子府照顾他?殿下当真宽厚仁慈,明知别人要杀你,还替对方递刀子?”
我直视魏修的双眸,想要看穿这双瞳孔的幽深处。
“恕我愚钝,殿下既对赵圳如此百般容忍呵护,为何不亲自与赵圳开诚布公表明立场?不管是什么样的恩怨,只要心诚,会有解决的法子。背后付出,人前不语,大多时候只是自我的一种感动。这个道理,不用我提醒,殿下应该明白。”
世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打着为别人着想的旗子,做着自我感动的蹩脚戏码。
赵圳并非不可理喻之人,我也并非是赵圳的命根子,能左右赵圳的想法。
魏修三番两次将我推向赵圳,真的只是赵圳待我特殊?
“世上之事,错综复杂,并非凡事非黑即白。有些事,等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
魏修敛眸,不欲再言。
我抓狂。
什么时候算时机成熟?
等利用完我?
还是等大权在握才算时机成熟?
我暗自腹诽,终究没有胆量质问魏修。
下午,魏修便派人将我送回五皇子府,连着白苏一起。
时隔半月,再次回到这座府邸,我竟有一种恍如昨日的错觉。
如果那日,我死乞白赖求赵圳留下自己,想必也就不会遇上魏庭筠,白白废了一只手。
许是赵圳下月成婚,府中增添了不少人手。我与白苏被安排在我之前的房中。
房中的摆设,还是我那日离开时的模样。干净简陋,除了一张床,一面镜子,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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