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应老太太到第四天醒了过来。

应素一直在床头侍奉着。

原来应素的父亲从小就去世了,是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感情极深。

四天里,武安都在应府,应素与武安没有说过什么话,除去请安,几乎不说话。

应素守在床头照护老母亲,武安就静静的坐在老太太的屋里,两人隔得极远,却又像极近。

第四天下午,老太太终于从昏迷中睁开一双眼睛。应素眼中布满了血丝,他这几天没有睡好过觉。

武安看到动静,忙站了起来,凑到了老太太的床边。

老太太眼中清明,动身想要坐起,应素眼急手快的用手扶着老太太起身,武安聪慧的忙去拿枕头给老太太垫背。

一个公主,又特别是武安这样骄傲的公主,想来除了太皇太后,梁王,梁九世子,没有谁能有这样的待遇,从这样一个细节,也可以明白应素在武安心中的地位。

她是真的喜欢他,所以可以纡尊降贵。

老太太笑着眼看着武安,老太太这样的年纪,看到一个这样漂亮又殷勤的姑娘,心里明镜似的。

拉着武安的手,问应素:“这是哪家的姑娘?”

应素看武安一眼,没什么表情,关切的问母亲:”母亲,你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有些懵的眨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床头的应素,又看了一眼站着的武安,狐疑的说:

“素儿,你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小?”

应素刚刚的声音沙哑,是偏小,但正常听到是没问题的。

应素想到老太太老太太刚醒,头脑昏沉,于是再说了一遍:“您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没说话,脸色一下子变了。

武安在旁边,低头看自己被老太太抓着的手,老太太突然抓的很紧。

应素敏感的意识到了问题,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空气变得紧绷,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老太太,高了一个声调:“怎么了?”

老太太良久笑了一下,说:“没什么。”

应素这才笑了,表情柔和起来:“母亲,你怎么逗儿子开心呢!”

老太太慈祥的笑着没说话。又看了武安一眼,悄悄的松了紧抓的手。

武安眼睛盯着老太太皱巴巴的手,没有说话,表情没有放松。

应素扶着母亲的手臂,体恤她:“你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想吃什么?“

老太太眼里轻微的闪过些茫然,顿了一下,笑的灿烂,四平八稳的点点头:“我没事,我好多了。”

空气一下子死寂。

……

这一天武安被赶出了应府。

同年十月,应素官复原职。

同年十二月,应老太太庆生,武安带着珍贵贺礼,亲自上门。

应府出恶奴,见到贵客临门,竟然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高门外,大雪满地,寒风凛凛,侵肌刺骨,武安对着丹红色的大门,在风雪中静站了两个时辰。

最终,从高门里出来了个高洁俊朗的男子,脸同雪样白,眼同雪样冷,玉带白裘,不近人情。

男子把武安的贺礼狠狠的摔在了雪地上,雪地被砸出一道现泥的印记。

男子转身的背影决绝,武安无力的站在这一片白卷里,心也被砸出一块伤疤。

是怪她。

是因为她,应老太太才聋了。

原本两人之间不是善缘,应老太太没出事之前,应素就是排斥武安的。

出了事后,两人的缘分可以用此生无缘来概括了。

武安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可到底是初涉情场,执念很深。

次年六月,梁王率文臣武将一起去郊外的猎场打猎,梁王看着底下意气风发的臣子,眯着眼问武安:“薄春,你最看好谁?”

特有此一问,大约是武安年已十七,将觅良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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