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不到一个时辰。
她已经隐隐约约放弃了抱秦川大腿的想法。
但也绝对不能得罪他,因为书里面得罪他的人都很惨。
只能憋着气,继续扫地。
秦川觉得无趣,抱着头懒洋洋的走了。
*
突然穿越到古代,做饭简直比解方程式还难。
叶无尘辟谷不沾烟火,她和小秦川是不得不吃饭的。
小秦川叼着根草靠在门槛上,面带嘲讽的看着她在简陋的厨房手忙脚乱鸡飞蛋打的样子。
一看就一下午……
却丝毫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想是叶无尘平时不吃饭,凌云峰连张饭桌都没有,陆澄澄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饭菜铺在草地上。
秦川不情不愿的端起碗,刚尝一口就喷了出来。
“我以为你扫地已经够烂了,没想到做饭更烂。”
陆澄澄:……
确实不太好吃,但是此时此刻能续命就行。
不久,就看秦川在一旁生了一堆火,蹲在地上烤起两只鸟来。
那香味惹得陆澄澄忍不住转头过去看。
这熊孩有两手啊。
“喂,你想吃吗?”他拿起其中一只鸟,横在嘴边一咬,感觉油脂和肉里的汁水都滴了出来。
他会那么好心?
陆澄澄是不太相信的。
也不能说他人不好,只是他对熟人掏心掏肺,但是对陌生人可不是无私奉献的。
“有什么条件?”嚼着吃着半生半熟的饭问。
“没想到你看起来笨,意外的还挺聪明。”
陆澄澄无语,她哪里看起来笨了?
“你看你拿什么来换吧。” 他取出火堆里另一只烤鸟,漫不经心的把串鸟的树枝转了一圈。
那鸟烤得十分均匀,金黄色的表皮看起来又香又脆。
发出来的香味特别的诱人。
她看着碗里夹生的饭,地上盘子里油盐不进的萝卜,摸了摸饿了一整天的肚子。
“你的那些驻颜丹我也用不着,不如用那颗夜明珠来换。”他一双乌黑的眼露出狡黠的光。
“你翻了我包裹?”陆澄澄吃惊。
“师傅让我给你搬东西时‘不小心‘看到的。”他又咬了一块鸟肉,含着肉继续说,“喂,你换不换?”
夜明珠换一只鸟?
怕不是真有点傻。
“你要听琵琶吗?我弹曲子来跟你换。”
她从小学琵琶。所以把冶仙楼里绯月姬的琵琶也跟着带了出来。
以她的琴技,弹个曲子哄小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琵琶有什么好听的?”他打了个哈欠。
“我会很多曲子呢。”
“不听。”
说罢他一口咬在那只刚出火的烤鸟背脊,狠狠地撕下一片白肉。左右开弓的吃了起来。
陆澄澄:……
秦川把两只烤鸟吃得一干二净,伸了个懒腰就地躺下。
这一天陆澄澄累得腿酸腰疼,她拉伸了一下肌肉,准备回房睡觉。
到她看见地上的秦川,小小的身子蜷在湿冷的草地上,有种孤苦伶仃的可怜。
忍不住轻唤:“秦川,回去睡,要着凉的。”
秦川也不知道是听而不闻还是已经睡着,翻了个身,背对陆澄澄继续睡。
她去房间将自己那床薄毯抱了出来,理了理这个孩子的头发,轻轻的给他盖上。
她离开后,背对着他的秦川缓缓睁开眼。
咬着被子任眼泪流了下来。
*
一早起来,她打开房门,清冽潮湿的空气灌了进来。
使她了个喷嚏。
凌云峰晚上太凉,她把所有的衣服都取了出来盖上还是冷。
因为原主那些衣服件件又轻又薄,只有观赏性,没有实用性。
现在她身处仙山,四处逛逛走走,看看风土人情是出门旅行的基本。
但是围着山路走了大半天,风土是有了,但哪有什么人情?整个凌云峰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想起来好像因为叶无尘喜静,一生中就秦川一个徒弟。
无极门除了荒废的山海峰外,其他峰至少上百人,独独这凌云峰只有他们师徒二人。
陆澄澄好不容易在瀑布附近看到了一身白袍的叶无尘和和身着黑衫的秦川,一大一小的两人正盘腿相向而坐。
这是在上课?
可她盯着两人看了大半个时辰,发现叶无尘只是一言不发的坐着,而秦川偶尔皱眉,偶尔点头,偶尔答的两句话也淹没在瀑布声中。
陆澄澄恍然大悟,叶无尘这是在用“心音术”传授秦川功法!
所谓心音术在凌云峰算虚丹以上的修道者才能够使用。
它是一种将自己的想法传到指定人脑中的法术。
旁人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陆澄澄看得无趣,去打扫了一圈大殿回来。
叶无尘不见踪影,而秦川仍然在练功。
他发现陆澄澄正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急忙收了招式。
小屁孩,跟个刺猬似的。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真是惹不起的小祖宗,她转身准备走。
陆澄澄突然想起这个时候秦川被断定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体质,正是极度敏感和自我怀疑否定的时期。
她转身走了回来,坐在地上,任瀑布溅起的水雾扑在她的脸上。
“怎么还不走?莫非也想笑话我?”
“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她伸手去摸秦川的头。
“不听。”秦川啪一下打开了她的手。
陆澄澄吃痛,悻悻的把手缩回来,抱着膝盖对着瀑布自言自语起来。
“从小有个不是特别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慢。她从小学琵琶,可是师傅嫌她没天分,不聪明,不待见她,没想到多年后她却是师傅教过的弟子里弹得最好的。”
“原因很简单,师傅的其他弟子不是半途而废,就是没有这个孩子练习得勤奋。”
“人们总是乐于说天份,可是很多人不知道离开努力和坚持的天份不值一提。”
“虽然她不如屈指可数的又努力又有天份的人;但却胜过剩下的大多数空有天份却不能坚持,不够努力的人。”
说罢陆澄澄看着瀑布若有所思,嘴角的笑,竟是比秦川吃过的饴糖还甜,瀑布溅起的雨雾让她的脸美得不真实。
“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吧。”秦川说。
“怎,怎么可能?”陆澄澄心虚,她现在身份可是在风雪楼长大的花魁啊,“你怎么会觉得是我?”
“你说那孩子不太聪明时候……”
陆澄澄:……
忍住,稳住,他还是个孩子……不,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秦川,是龙傲天,自己惹不起的人。
秦川沉默了下说: “至少你努力还有结果,我却是一千个人里即便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的一个。”一个没灵根的人。
“你错了。”陆澄澄悠悠的说,“你是那极有天分又极其努力的万中挑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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