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以恒望着‘文昌宫’内的文曲星君,对苏卿妤道:“既然一切从这里开始,便在这里做个了断也好。”

苏卿妤愣了愣,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褚以恒,又看了看文曲星君的塑像,点头道:“这样也好,殿下请。”

褚以恒随着苏卿妤的手势一看,只见她指着文昌宫旁边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

苏卿妤道:“我日日虔诚跪拜的神明在那里。”

褚以恒暗自叹了口气,跟着苏卿妤朝小房子走去。

苏卿妤走在前头带路,褚以恒则和飞虎则跟在她身后。

她如今走路都是轻飘飘的,脑子被方才的事儿绞成了一团麻,一不留神便被裙子绊了一下,褚以恒眼疾手快立即将她接住,这才没摔个狗吃屎。

飞虎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上前来,咬住苏卿妤鹅黄色的裙角,帮她将裙子提起来一点儿。

她笑着摸了摸飞虎的背,又将小屋子的门打开走了进去。

苏卿妤对褚以恒福了福身子,又将墙上一块红布放下来露出一张画像,那画像长得与褚以恒一模一样,正是苏卿妤日日拜谒的‘文曲星君’。

苏卿妤道:“昨日一见殿下便有非常人般亲切熟识之感,这样的心内感受绝非面相相似之人能代替,我过去一直将殿下当做神明,在这‘文昌宫’旁为您建了福邸,方才您说这是误会一场,不知民女将您当做神仙是误会,还是我俩之间连凡俗世的牵扯也没有,一切都是误会?”

褚以恒看着苏卿妤所绘画像,一字一句的道:“自然一切都是误会。”

苏卿妤瞬时便浑身都软了。

褚以恒看着苏卿妤怀里的木雕像道:“这雕像乃是我母妃生前亲手为我刻的生辰礼,十八岁时我不慎将其落在状元庙中,与舅父将状元庙掀了个底朝天也未能找到。”

苏卿妤将揣在怀里的木雕像拿了出来。

她记得捡到木雕像那日正是她九岁生辰日,也就是在那日,沈桐春和苏宛眉因着一件与她无关的琐碎事将她打的鼻青脸肿。

她爹苏顺见了她肿的像猪头似的脸,头一次在她跟前叹了一口气。

苏顺大发慈悲让她出府玩儿半日,那亦是她第一次见到苏府以外的天地。

在仲夏的状元庙,她捡到了断头的木雕像,粘好后当成自己的生辰礼物,这不仅是她迄今为止收到过的唯一份生辰礼,这雕像也亦是她唯一的朋友。

“在苏家过的很苦。”褚以恒道。

苏卿妤摇了摇头,道:“不苦,我爹很疼我,我家那样富裕,有什么苦的。”

褚以恒道:“若不苦,又怎会将一切事情寄托在木雕像身上,又怎会将我当做神明,七姑娘这样的聪慧,怎会没想过这一切都是误会。”

苏卿妤从第一次捡到褚以恒的木雕像时便以为他是文曲星君,重生后她在苏家与大房争,还要同她爹周旋,她唯一的寄托和鼓励便是给予她重生的星君大人。

也许就如褚以恒所言,她从心底将木雕像当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她相信这世间有一个强大如斯的人在默默的保护她,在意她。

她其实也很害怕木雕像与自己的故事没有一点儿关系,就连见到褚以恒后她也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褚以恒就算不是神仙,也与自己在凡俗世有莫大牵扯。

“你恢复心智虽说离奇”褚以恒道:“但与我,与木雕像没有关系,你不过是恰巧捡到了我的东西,又将这一切自以为是的联系起来,我将这些告诉你,是为了让你知晓,以后你要寻找自己的神仙也罢,要找到让你恢复心智的原由也好,都不要再与我扯上关系,也不要再将我当做神仙。”

苏卿妤见褚以恒这般决绝,对他福了福身子,道:“殿下既然这样讲,那民女心内还些疑惑,不知殿下可否解答一二?”

褚以恒道:“你说来便是。”

苏卿妤想起三日前在白家衣巷子抱着小石头时想起的那个叫平儿的孩子。

“殿下可知道平儿是谁?”苏卿妤问道。

“平儿...平儿他是,”

褚以恒一想起平儿,总能忆起他那张粉嘟嘟白生生的脸颊。

平儿生的白,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虽说只是个路都走不利索的奶娃娃,却机灵的很,见着他和苏卿妤总是咕噜咕噜的打泡泡玩儿,还一个劲儿挣开奶娘要父王和母妃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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