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看向安长筝:“早闻得永安侯的小儿子生得一副好相貌,今日一看果然是气质毓秀。只是,这脸上怎的有些淤青?”

安长筝起身,从容端庄地朝着谢国公行了个标准的长辈礼,然后,眉眼温顺地开口:“谢伯伯——”

谢国公的眉一挑,便又听得他不紧不慢道:“因今日春光正好,小侄便起了兴致出府游玩,于是去了闻名上京的天香楼。小侄正在那二楼处儿赏景喝茶之时,这秦公子忽的上前与我搭话,我便与他谈了起来,谁知竟是越谈越投机,小侄好不容易遇到了志趣相同的人,便留他与我一起用食。”

“怎料饭至中途时,秦公子却忽然起身向我告别时,说是想起自己有事要处理。我不疑有他,当下便起身送别秦公子。可等到小侄重新回到楼上时,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好像自己身上变轻了一些,这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小侄一直佩在腰间的那块玉璧竟然不见了!这方玉璧是小侄的祖母在临终前传给小侄的,对小侄来说实是意义非凡。”

“于是小侄便立马遣了人去寻。但是,心神忐忑间却总觉得,哪里似乎隐隐不对,这秦公子告别时的神色,为什么竟会如此急切?甚至像是有些慌张?思即此,小侄便立马起身,走到那窗前凭栏望去,正巧看到那秦公子正掩帽低首,脚步飞快地向着一个小巷子的方向走去。于是,小侄便越想越不对劲,便同样也出了那天香楼,偷偷地跟着秦公子。只是未曾想到,那秦公子转了几个巷子后,竟是站在了伯父您的镇国公府门前!”

“看到他叩响了您的大门,小侄便出声叫住了他,他看到是我,顿时惊慌不已,失措间竟从衣袖里抓出一把齑粉来,欲扔向我,谁知,正在那时,伯父府上的门仆恰好开了门,秦公子听得声音忽一扭头,那把白色齑粉便阴差阳错地飞向了您府上的门仆。”

“趁着他愣怔的瞬间,小侄立马上前欲抓住他问个究竟。谁知,这秦公子却拼命挣扎,小侄没料到他的反应竟如此激烈,一个推搡间竟绊到了门槛,就双双滚了下去。然后,便是伯父府上的下人闻声赶来。这之后的事,想必伯父都知道了。”

说着,安长筝起身又行了一礼,道:

“小侄为劳烦到伯父出面深感愧疚,只是那玉璧对小侄来说实是至为重要,还望伯父能费心查明此事。”

一旁的秦白璧在心里听得啧啧称奇:不愧是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公子哥儿,在玉树盈阶,礼教皆备的朱门高户里耳濡目染久了。演知节懂礼的小辈来还是毫不费力的。

待安长筝言罢落座,谢国公又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向正堂里被人押着的秦白璧,道:“秦公子,这君子爱财也要讲究取之有道,你怎能拿了安贤侄的玉璧,还跑到我谢府上来闹事儿呢?“语气凌厉,不露自威。说完给身边人递了个眼色。

那名弓着腰的“功臣“下人立马会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秦白璧的跟前儿来,横眉喝道:”你这小贼,还不快快把安侯爷的玉璧交出来?“

秦白璧一副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在地上颤抖着嗫嚅道:“我,我不知道什么玉璧,我,我什么都没拿,,,“

正在她说着话的档间,一块通体圆润,质地洁白的美玉从她的袖中掉了下来,正落在她腰腹的缇衣带上。

不正是小安侯爷口中被偷的那枚玉璧吗?

“呵,这下人赃俱获了!你小子还想抵赖?“

那下人眼里极为嗤笑地看了秦白璧一眼,恶狠狠道。旋即弯腰从秦白璧的衣带上拿走了那块光泽极好的玉璧。

“这小子手脚不干净,来人,拖下去把他的手给我剁了。“主位上坐着的谢国公放下茶盏,沉声道,一双老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底下的秦白璧抬起一副面色惨白的脸,突然大叫道:“不,不,不是我爱财,我是被逼的!是,,,是小世子!是小世子让我去偷的!世子他和安小侯爷不和,他,,,他听说小侯爷有一块从不离身的玉璧,便逼我去将它偷出来,想,想让安小,,“

“放肆!你这个大胆狂徒,竟敢胡言乱语,污蔑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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