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鄯文宇闭目养神,代珍呢?她先是闯进龙卷风中心,然后又闯入洞穴救人,后又在马车内施针,这些足以让她累得够呛。

腾了她原先坐的位置给程景躺下,那么此刻的她只能安静地坐在鄯文宇的身旁。旁边的这个男子好像对她很不屑,一直闭着眼睛,连话都不屑跟她说。她也很无奈啊,她也不想和他共乘一骑的好吗?

马车在晃荡,她时不时会碰到鄯文宇的肩膀,哎呀,好恐怖啊!

代珍没有办法,只好悄悄地挪了挪位置,希望把两人的摩擦减到最少。

可是,鄯文宇是谁啊?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警醒,更何况这女子此时就坐在他的身旁。

她是在嫌弃他吗?还是在害怕他?和他共乘一骑是她的荣幸好吗?多少女子想和他共坐,都是奢想,毕竟他这二十多年来都未曾与任何女子靠近过。

鄯老将军一辈子就只有他一个孩儿,他的母亲在他十五岁那年病逝,从此父子俩相依为命,以战场为家。他从小便在军营中长大,铁骨铮铮,从未与哪家姑娘走得近,也从未想过要和哪家姑娘结亲,战事连连,国未复,岂能有闲暇去儿女情长?

在他鄯文宇的心中,儿女之事不复存在。

可是,如今身旁这女子的做法却让他心里的烦躁愈发严重,他不悦,她真的看不出来?

代珍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昏昏欲睡,好累啊,似乎自从她来到这个不知名的朝代以来,就一直没歇过。此刻的她脑袋已经摇来晃去,最终找到一个稳妥的位置,很舒服,嗯,很不错,她的脸还在那上面蹭了蹭,然后舒服地睡了过去。

鄯文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窜动,那个小脸竟然堂而皇之地在他的肩膀上靠着,并且刚刚她在干嘛?蹭?把他当什么了?她是傻瓜吗?不知道他冷若冰霜,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女人?他鄯文宇从来都没有善待过谁,更别说是女人了!她现在是干什么?

鄯文宇眼睛睁开,慢慢地转过头,看了看靠在他肩上舒服地睡着的某人一眼。

他极力忍住自己不使用内力,如果他稍微用点内力,她保准会被弹出马车,四脚朝天摔在尘土之外,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不用?她的鼻尖挺立着,脸上白皙无瑕,就连一丝毛孔都看不见,皮肤好得就像是刚脱壳的鸡蛋白,好像很滑腻的样子……天杀的,他在想什么!

他烦躁地用力一甩,代珍的头毫无预警地“砰”地一下靠向马车后背,她的五官立马皱成一团。

“鄯文宇你有病啊?干嘛那么用力推我?”

她龇牙咧嘴,痛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我的头都撞出一个包了!”

委屈、郁闷,代珍撅着嘴瞪着一旁的始作俑者。

鄯文宇似乎心情很好,也不跟她计较刚刚直呼他的名字,他的双手靠在头后方,脱下了盔甲的他变得柔和许多,可是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假象,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女子不许靠近本将军!”

“切……你最好这一辈子都别和女子成婚,别生孩子,别找娘子!”

代珍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她的诅咒在他看来却也似乎不无不可,他原本就命不久矣,又何必拖累任何一个女子呢?

鄯文宇不以为意地转头看向窗外,可是心却无缘由地烦闷起来。

等到达将军府的时候,欧阳世游早已守在门口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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