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市最大的青楼,瑶台此时正人声鼎沸,而它后院却冷冷清清,只有几人在对话。

瑶台也是白老板名下的产业,这里人来人往,官员在闲暇时也会来这里放松消遣,被灌几杯酒,说漏一些事也是很正常的。因此这里成了阿水最大的暗网,消息大多都从这里得到。冥府那些人也都藏在这里,任谁也不会想到,一家青楼后院会住着几十个男人。

阿水坐在石凳上,手在桌上托着腮,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认真听着群玉讲这几日的情况。

城西二巷的米铺总与对面的林记米铺不对付,所以会格外注意他们的动静。

这几日,米铺老六总看到对面有人从侧门拉走一车又一车的货物,一开始以为是他们接了哪里的大生意,正往外运米。但某日,店里小厮无意中看到,从车上洒落了些晶莹的颗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看着就不像大米。

暗中观察了几日后,老六他们发现那铺子做的虽是大米的生意,但后院堆的却是一袋袋的盐。他们有特定的运盐人在特定日子来把盐运出去,而这些盐最后居然全都流入官府指定卖盐的盐府。

阿水听完后,不免唏嘘,这帮人利用官方私自贩盐,还真是灯下黑。

带着群玉在城中晃荡了几天后,阿水他们又找到了四五处这样的铺子。只是这些铺子老板也跟阿水一样,藏得很深,查不到具体是谁,看来背后的势力不可小瞧,只是这条线索似乎就这么断了。再加上这几日丞相府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这案子似乎就陷入了僵局。

但这天晚上瑶台却带来了个消息。

盐课司副使史正抱着他多日不见的菊青,温香软玉在怀,喝了几杯,开口就道:“小菊青啊,过几日老子有钱了,就给你赎身。到时候你也不用惧怕那黄脸婆,她要是敢对你怎么样,老子就休了她!”

“大人莫要逗奴家开心了,您俸禄不都是由夫人管着吗?她又怎肯让您为奴家赎身?”菊青娇嗔道。

“嘿嘿,实话跟你说吧,前段时间我在赌坊输了不少,没想到却因祸得福。现在老子做大生意了!”为让菊青相信他的话,史正大手一挥,抛出数百张银票洒落一地。

“看来大人确实赚了不少,”菊青如痴如醉地看着地上的银票,兴奋地道,“大人在做何生意?可否告知一二?奴家也想赚些银子,毕竟你们男人说的话未必可信,奴家也得早日为自己打算。”

“嘿嘿嘿,这不可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说着就往嘴巴扔了一颗葡萄。

正当山穷水尽之时,史正给了阿水一缕光。顺着史正这条线索,群玉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家赌坊。

阿水白天在那赌坊里逛了好多圈,发现守卫还挺多的,看来不好直接动手。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阿水带着群玉几个蹲在巷子里。蹲得腿都麻了,中途睡过去好几次,终于等到那赌坊老板出来了,兄弟几个麻利地给他套上了麻袋,扛到郊外去了。

那赌坊老板脖子以下就被绳子一圈一圈地捆着,像条毛毛虫在草地上蠕动。面前的几人都蒙着面,露着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

阿水拿着一把锃亮的刀子在手上把玩,故意压低声音,开门见山道:“你们在和史正在做什么交易?”

一听到这名字,那老板先是惊恐地望着她,再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他。”

“史正,盐课司副使,一个月前在你们赌坊输了三万两银子。现在想起来了吗?”阿水把刀子放他脖子上,耐心地等他回答。

“哦对对对,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我们这赌坊开的大,来往的人也多,一时记不清了也是常有的事。”那老板梗着脖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演技的浮夸,阿水啧啧咂吧着嘴,不忍直视。

“那你们和史正在做什么交易?”阿水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赌坊老板浑身摆动着,头摇得跟筛子一样,这模样就跟跳上岸的鱼没什么区别。

阿水又大声吼了一遍:“你说不说?”

咆哮完觉得气势不够,还示意群玉他们也吼一吼。群玉他们拿看傻子的眼神望了一会阿水,最后还是比着手势,数到三后,四五个人又一起吼了一声。

那一刻地面似乎震了震,周围的鸟兽纷纷逃离,赌坊老板觉得自己耳朵要被震坏了,就势假装自己吓晕过去。没想到眼睛刚合上,那为首的一个人直接就把他手腕掰断,还打算接着掰脚腕。他立马像杀猪般叫起来:“我说我说...”

赌坊老板像倒豆子般全抖了出来。

那赌坊老板的私生女是丞相府三公子沈宜丰的侍妾,前段时间他们联手坑了史正数万两银子。史正还不起,沈宜丰就给他指了一条路。他们给史正提供盐,只要在盐府先售出这批盐,他们就能赚不少。史正被一忽悠就乖乖上船了。

沈宜丰卖出的那些盐没有记入盐府账目,这样盐府的账目就不会有问题,大家只会认为是买盐的人少了,而不会想到盐府出了什么问题。再加上提供的盐是由少慢慢变多的,这样就更不容易引起他人怀疑了,一直倒也相安无事。

可丞相在朝上的行为引起了萧照的注意,这才查到这里。

群玉等人一袭黑衣,夜探那些铺子,果然找到了沈宜丰的账本。阿水看着那些账本,非常满意,又叫人专门仿造了几本账簿,偷梁换柱把假的那本放回去,果然第二天那些铺子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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