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上头,凌战是懵的,直到宛芳把小莲拉出去,嘴巴才算恢复了功能:“这,这算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儿呢。压抑着教养,言书到底是把白眼收了回去:“这是近几日新来的婢子,不大懂规矩,做事儿莽莽撞撞的,大约也不是刻意的。”

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重,以凌战对他的了解,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是意外:“这样的性子?怎么就进了内院了?”似乎也觉得,作为奸细,这种性格未免太儿戏了些。

言书道:“这是楚伯安排的,想来是因为这姑娘有她的好处。”既来之则安之,旁人敢塞,他自敢收。本就是开当铺的,利益可控的情况下,来者不拒。

“好处?”凌战皱眉,怎么听着都不是好词:“我不管,我不喜欢这女人身上的味道,我要换屋子。”

确实,这屋子里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脂粉堆这样的玩意儿,言书并不陌生,这味道他刚进门时就闻到了,是城里私坊苗娘特制的。

不同于那些胭脂斋的流通品,苗娘家的脂粉都是用各季各色鲜花陪着各季雨水熬制的,玉兰,夏莲,秋菊,绿梅,封在玉匣子里,拿蜜蜡封了口,经历冬雪的沉淀后再开封,或调色,或萃取。

清冽的甜香,仿若高山上浸染了寒气的幽兰,观之不可采撷。

因为历时漫长,制作复杂,自然就成了有价无市的东西。不说寻常人家,便是言书这样的富户,脱了凌老爷子的颜面,也不一定能买到。

这小莲,有意思的很呢。

凌战不知道言书在想什么,也不想真等那小姑娘去换衣服回来,起身就去拽言书:“走啦走啦!回你院子去。”

言书被拎着回了屋子,临走时还不忘抱歉的对着整理好衣衫哭哭啼啼折回的小莲抱歉的笑了笑。

和表象上的温柔不同,言书的院子总的来说是清白空洞,几近寒凉的。再加上屋子里熏了冷香,让喝的大热的凌小爷生生打了个寒战。

“玉璃,你好歹也是开铺子的,就不能往自己屋子里倒腾些东西吗?这样空空荡荡的,和雪洞有什么差别?”

凌战会这样说,倒也不是因为矫情,放眼望去,偌大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外竟是再没有什么旁的东西。要说他性子孤冷,不喜繁复,可七宝阁休憩的小屋都比这卧室温馨许多。

言书笑:“不过是休息的地方,除了床,还要什么?我一不看书,二不习武,难不成还要弄些书架子来做摆设吗?”

凌战习以为常,靴子一甩,宽了外衣后往被褥里一钻:“这话说的,你原来不是最爱那些花架子了吗?”

“原来?”言书失笑:“这是多原来?我几岁时?”

凌战细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左不过也就是这几年。反正你也不怎么长个子,我也分辨不太清楚那是你几岁时。”

少年人嘛,平素里除了学识武术,最爱拿来攀比的就是身高了。在这一点上,凌战对着小自己一岁的言书时,似乎尤为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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