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兰路,李府后院。
这里被铺上草坪,修成了一个微型的高尔夫球场,李增福双手握杆,高高挥起,动作很标准。
其实现在是上班时间,但李增福即使不去,亦无人敢言语。麦兰捕房,姓李。
不同于徐大寿发迹之后开始修身养性,李增福却是加快了巴结的步伐,他有今时今日地位大部分是靠徐大寿在背后支持,但他觉得还不够,于是他将目光瞄向了法租界的洋人高层。
这也是他练习打高尔夫的原因,只有这样他才能融入圈子,为此他还花费八千大洋专门从英国定制了一杆球杆,据说是纯英格兰手工制作。
“阿魁,今天怎么不打理码头,跑来我这里?”
于魁手脚麻利地重新摆上球,他不明白这打这种球和农村打粪球有什么区别,但他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羡慕,因为这是上层人的运动,凭他的身份,任何一家洋人俱乐部他都进不去。
“先生,是有件事凭您决断。”于魁此时脸上很是精明,“姚圣派人来找我,希望我能按照江湖规矩去苏氏码头插旗,不为占据,只为搅和苏氏生意,我想去做,但又怕其中有诈。”
于魁并没有脑子一热,为了讨李增福欢心马上就去上门挑战。他做到今日位置,凭的是忠心,什么叫忠心?就是听话。
这一番话既表明了想为李增福出气,又展示了分寸,可以说很有说话的艺术。
在上海滩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努力向上爬的人,尤其是已经有了一定实力的人,因为他们有今日之成功,必有一定过人之处。
庸者,已经消亡到下水道,黄浦江,荒郊野外。
李增福闻言,不由摸向缠着纱布的右耳,这一刻,似乎耳朵又在隐隐作痛。
徐氏谋划苏氏码头,他或多或少的还是知道一些,他甚至可以肯定,姚圣找于魁一事,背后是徐明辉在指点。
那他要不要同意呢?
苏世伦那老东西亲自打电话保下那个姓林的小子,这个面子他要给!
若是没有机会也就罢了,眼前出气的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他若不捡着,岂不是显得他怕了苏家?
“阿魁,那你就去试试这苏氏码头新扎旗人的成色。我们都是吃的江湖这碗饭,深知这碗饭不好吃,但新人恐怕不知,我们做前辈的有义务提个醒。”
“是,先生。”
......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唱片已经被林权换了,李叔同的送别,一壶浊酒尽余欢,李先生已经出家大彻大悟,可他还在这世上苦苦挣扎。
林权背着手,看着窗外,黄浦江他百看不厌。
但此刻他的心正如这窗外的黄浦江,波澜起伏。
根据常四传来的消息,姚圣幕后的人竟然是徐家,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内。
在上海滩敢开罪苏家的人并不多,徐家可以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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