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总是这样,问完问题也不等江月秋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因为江月秋一个眼神,她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久很久之前呢,有一个偏远的村镇,镇子上有一个穷人家的小女孩,所有人都讨厌她,没有孩子愿意和她玩,因为她的到来,给所有人都带来了霉运。

她是被捡来的,在她小的时候,养父母还待她挺好,可是后来便不一样了。

自从她来后,家里面便会经常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先是家里面养的花花草草,牲畜总是活不长,再是家里面的人总是莫名其妙地生病,连邻居也遭了秧……凡是跟她有沾染的人,都会倒霉。这种状况随着小女孩长大,越来越明显。

他们逐渐认为小女孩是灾星,对她的态度也急转直下,整日里打骂不断。”

江月秋一贯不信神佛,听到这话,他皱眉道:“无凭无据,将倒霉的巧合归咎于一个小女孩,未免太过愚昧。”

谁料,花辞笑着摇了摇头,那笑透着些许勉强和苦涩,更像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情绪而戴上的面具:“他们没错,错的是那个小女孩,因为,”她斟酌着词句:“她是灾星转世,会给别人带来厄运,人们怪她也是应该的。”

江月秋没说话,但从他依旧紧蹙的双眉也可以看出,他似乎并不认同花辞说的话。

花辞继续道:“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八年——直到她的养父母双双死去,突然间暴毙而亡。

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死,也没人关心,可这死亡却让所有人都害怕极了——他们都认为是她克死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所以他们在当天晚上,便把小女孩打死扔到了深山里。”

花辞垂落眼睫,隐去目光里的悲凉:“小女孩命大,没被打死,后来她怕那些人再次找到自己,就自己一个人在山里面生活。”

“一个人?”江月秋不解:“她只有八岁,如何一个人生活?”

“对她来说,八岁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她原来经常上山砍柴或者采药卖钱,山中有一个废弃了的茅草屋,下雨回不去家的时候,也会在那里避雨。所以,她便住在了那儿。山里面有很多野菜野果,还有干净的溪水,她自己会做饭生活得也挺好。”

“山里很危险,野果也可能会有毒。”江月秋在花辞的故事里,竟也设身处地地为那小女孩儿着想。

似是没想到江月秋会想那么多,花辞愣了一下,复又噗嗤笑了:“放心,那小孩儿命大,小时候生活那么苦,什么东西没吃过,没那么容易死。而且,她也没住多久,就被人接走了。”

“……什么人?”

一提到那人,花辞整个人仿佛都随着她弯起的嘴角明亮了起来:“他啊,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案边轻轻燃起的朦胧烛火,温暖柔和:“他其实是一个……道士,发觉小女孩身上的煞气,给了她一个镯子封住了厄运,还收她为徒,教她习武,读书,认字,作画,音律,陪了她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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