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艳出现在祠堂,呵斥住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点儿还有个家主的样子。你对着谁吼?孩子们不是你泄气的地方。璠儿,你回房去。”她低头瞧她,孩子已经委屈的滚落了泪珠子,可还倔强的咬着嘴并不肯挪步。

她想,这孩子来是为了安慰眼前的人而来…“恒儿,送璠儿去她娘那里。”

“呵!”苏康业忽然一冷笑,“她娘?她娘在哪啊,长姐。”

“闭嘴!”苏红艳忽然心头一惊,孩子的泪嗦嗦的落着,瞧着说话的苏康业。这莫名的一句话…她想起那年林间那个同她将故事的女子,她说完故事的时候眼里也含着委屈。嗦落了珠子,可那不甘与倔强,又被她那一抹邪笑艳掉。

叫人,不知几何。

张青雀已经被苏阮找来,好巧不巧的听见了这话。她那护犊子的模样又给犟出来,冲过去将璠儿护在怀里,看着苏康业,心里头窝火,却觉得,又争辩不得。即使离山觉得她想的多,她依旧觉得,赫旁风与冷月依死,就是有关。

比起其他人,这个出身二十世家,又总是惦念璞璠而常去赫家的冷月依。这个在赫旁风不同意她教授冷家酒剑与她的儿女,却还执意教了他们的女人。这个看似有所顾虑,却又不肯好好压制自己心意的女人。

陈臻楣死后,孩子只留下一个,她以为她看护的紧,却也不得不承认,冷月依也一样看护的紧。她们的执念,本身对于这个孩子,就是一总不安全。

峨眉和华山有正经的交往理由,可在江湖上事事不肯冒头的映绯山庄庄主夫人却对赫家女这般关心,太过惹人注目,也太过奇怪。

离山说,赫旁风不会因为这个杀了她。

可青雀却觉得,如果她的丈夫执意回护,杀了她来掩盖一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其实她不像离山所认为的那样,自己并不是看不到丈夫对她的情义。也是这份情义,才叫她觉得他杀了冷月依也不是不可能。

赫家给不了苏家一个太过让人信服的答案。

赫家的后山,就算那些杀手是外来的,那针对的,到底是赫家,还是冷月依?谁说的清楚?

“你回去吧,明日你们就走。”苏红艳对张青雀讲,可她却摇摇头,“我们再待几日,缓一缓。你好好劝劝他吧。”

夜里,

“璠儿睡下了。”张青雀见是苏红艳,轻轻离开床边播下帷帐。

“我们去院里走走。”张青雀点点头,跟上她去。

“比起赫家,我们苏家的映绯山庄也挺好看的。”

“没什么...想对我说的?”苏红艳停了脚,“一路行来,你都不曾言语。你是觉得,赫家没有跟我们交待清楚,必要被我们责怪,必要心存芥蒂。”

“我…”

“赫夫人,我与你,并不相熟。但却听月依说,你们幼时常一处耍玩。”

“不是常一处,那里,就是陈家。”

“赫夫人,即使在苏家,我也不能保证你说这俩字有多大的后果。”

张青雀点点头,但却道,“不管与赫家有没有关,与璠儿都没有干系。”

这话,叫苏红艳一懵。

她本以为,她不肯走,是为了替赫家求情。此时此地,要是月依在这个位置上,定要好好与她求情一番才对啊。

“赫家与夫人是什么?赫璞璠对夫人又是什么?”

“我不太明白,苏大小姐的意思。”

“我见过她几次。一个只叫我见过几次却也可以抱不平的人,想想,也明白你们为了什么。不管康业做什么,我苏家都会护着她赫璞璠。君子一诺,驷马难追。”苏红艳说罢这话,自己笑了。

她一笑,张青雀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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