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动作几乎已经耗尽了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了所有的气力,道士两只手撑着方桌的边,胸口剧烈的起伏,满身的骨架都在发抖,发出“咔咔”的细微响声。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道士疲惫地伏在桌子上,忽然艰难地滚落出两滴浑浊的泪:“我又何尝不知呢?天方夜谭,子虚乌有......”

他有气无力地说着:“可是我这一辈子的念想,全部都挂在这上面了啊!可是,哪怕是梦魇,我也想折腾折腾啊,不然醒过来,我还剩什么呢?一个玩笑,一场落魄,一副僵死的皮囊。”他自嘲的轻轻笑了一声:“我还不如疯癫一场,好歹也剩一场期待,一场惋惜。”

言小幼看着他那两滴浑浊的泪滚落,然后藏匿在他因为皮肤松弛而形成的皱纹间的沟壑里,忽然明白了:他不是不醒,只是不愿醒罢了。

既然不愿醒,又有何人能够叫醒他呢?

道士终于续足了力气,坐起来,阖眼,口中念念有词的念着经卷。

道家的经文,言小幼听不懂,便不再打扰,索然无味的去做别的事。

云空沙从厨房出来,听到这道士念念有词,悄悄问点手春:“这老道士作什么法术呢?莫非是要收了你这小鬼?”

点手春刚刚洒了药汁,正忙着重配,没空同他斗嘴,一边忙碌一边解释:“孤陋寡闻了吧?这哪里是什么法术,这不过是道家的《正一经》,必备的早课,桥头边买大力丸的道士都会念那么两句的。”

云空山和言小幼点点头,挂不得旁人都不知道,点手春却知道,原来是个买过大力丸的。

点手春瞬间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忽然意识到他们是怎么想的,后悔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为什么说不说桥边捉鬼算卦的道士?这两个人,肯定没存什么好心眼的。

他随手拧了一下头发上还在往下滴的药汁,做出一副恶狠狠地模样:“不许对红拂姑娘胡说八道,我可是个正经的神医。”

正在这时,本人踹开了,言小幼盯着摇摇欲坠的房门,只觉得肉痛。

来人是两个蒙着面的小毛贼,大约是第一次入室抢劫,说话都有些紧张:“把......银钱交出来。”其中一个比较瘦小的率先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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