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朱若榆发出电报的同时,另一边刘进就收到了指令,刘进拿出密码本,很快就把命令翻译了过来,然后又立即给朱若榆回电——“收到”
刘进从来没有收到过如此模糊的电报。让吴可立即向北去见梧桐树,既没说见面地点,也没交代任何任务,这不符合常理,所以刘进判断这个命令就是撤退。
至于为何只让吴可撤退,刘进虽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执行。他又对电码和密码本检查了一遍,确认命令无误之后,就走出房间,来到厨房门口。
“怎么了?”吴可刚洗完碗筷,正在用毛巾擦手。
“站长来命令了,让你立即向北去见梧桐树。”刘进将电文递给吴可。
“见梧桐树?”吴可有些疑惑,她迅速将手擦干,才接过电文看了起来。
“对,事不宜迟,你快走吧!”刘进将吴可拉出厨房,示意她快些行动。
“有这么急吗?”看完电文后吴可一脸茫然,她感觉没看懂。
“对!明白什么是‘立即’吗?你得马上走!”刘进一边说一边帮吴可找出她平时出门要穿的鞋子衣服等,这些都是村妇的打扮,出门在外并不惹眼。
“可我的任务是什么呀?上面连任务都没写。”吴可疑惑地问道。不过这并不耽误她换衣服和鞋子。
“可能是站长来不及说吧,等你见到梧桐树不就知道了吗?”刘进说着就要把吴可往门外推,他还趁机将一个手绢偷偷放到吴可的一个衣兜里。
“哎!你推我干什么?我的包还没拿呢?”吴可有些不满,不过她并未感觉刘进摸过她的衣兜。
“不能拿包,容易露馅。”刘进拦住吴可。
“我说的是布包,村里好多人出门都带的那个。”吴可推开刘进,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哦。”刘进的目光随着吴可一起进进出出。
不一会儿,吴可收拾好,才走出院门。
“路上小心!”刘进嘱咐道。
“嗯。”吴可出门向北走去,她并没有感觉到刘进目光中的异样。
不一会儿,吴可就消失在了视野中,刘进才依依不舍地插上院门。
刘进又回到电台旁,他要继续等朱若榆的下一步指示。
不久,电台又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刘进迅速记下两行数字并翻译成一条命令——“立即销毁所有机密文件。”
刘进顿时有些懵了,朱若榆的命令已经是在明示他已经暴露了,却没有安排他撤退,他感到一阵失落。
虽说当初刘进为抗日加入军统是完全自愿,但这不是他被抛弃的理由,而且他在发现异常后,早早就向朱若榆提出了撤退建议。
片刻之后,正当刘进独自伤神之时,电台又响了起来,刘进眼神一亮,又连忙抄写着数字,待将数字译成电文之后,他的双眼一下就湿润了。
“如不幸被俘,可假意投敌,但请供述是昨夜收到的撤退命令,拜托,保重!”
刘进擦着眼泪自言自语道:“原来站长没有抛弃我!”
假意投敌,这就是朱若榆给他的退路,一条最信任的退路,他还有什么话说呢?
这条命令也确实是朱若榆在最后关头发出的,朱若榆在向军统总部发报说明刘进和吴可暴露之后,就又迅速思考了一遍刘进的退路,最后他认为即使刘进被敌人抓住,只要能掩饰住何时收到撤退命令,那么刘进掌握的其他秘密基本上没有价值。
因为刘进和吴可两人在行动上完全独立,又是由朱若榆单线联系的,平常的任务只有监视机场的飞机,也不与站内其他人有联系或接触,所以朱若榆才能放心。
况且换言之,是朱若榆自身的原因才导致刘进迟迟不能撤退,就算他命令刘进力尽殉国,刘进就一定能听他的话吗?万一刘进在一怒之下果真投敌叛变怎么办?这些都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所以朱若榆最后认为与其强令如何怎样,还不如给刘进留一条退路,也许刘进还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刘进也早就想过要为国捐躯,却没想到这一天说来就来,来得让他措手不及,不过他还是按照朱若榆的指令先将所有机密文件拿到厨房的灶台里烧掉。
之后又是密码本,他的证件等等。
这边,吴可沿着一条小路向村北行走,不过她也回过神来,那封电文漏洞百出,因为上面不但没有写明任务,还没有写接头地点,只写了向北。
“该向北走多远呢?”吴可在心里琢磨起来。不过她却被一个大娘的声音叫住了。
“这不是小王吗?这大热天的,不在家画画,是要上哪里去呀?”
吴可扭头看到路边树荫下坐着一个乘凉的李大娘,应该是劳作累了,正在树下休息;而碰巧那李大娘是吴可在村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小王是吴可的化名,她潜伏在村子里,并不敢用真名。
“李大娘,我要去北边的一个亲戚家,天这么热,你怎么不回家休息呢?”
李大娘叹道:“哎哟!这田里的活没干完,哪敢回去哟。怎么你北边还有亲戚呀,以前没听说哩。”
“嗯,是一个表舅舅。”吴可敷衍了一声,就准备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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