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舒意识到了什么。

以自己的身板现在这样能去什么地方?这个世界就算是学徒基数也非常的少,可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大人物,万一展露出实力岂不完蛋?

李舒的双脚将要踏出旅店时,突然停顿,将头扭了过来,看向大叔,但随后又跨出了旅店。

底线是有的,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利去害了别人。

街上的行人十分稀少,每个人都走路急忙,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李舒知道,这是因为瘟疫而引发的恐慌,人们对彼此之间的互不信任。

他想要打听一些关于当地瘟疫的情况,可似乎因为是他年龄太小或者是附近闹瘟疫的原因,路上的行人无非是让他滚蛋,或者对他的问候不管不问。

这让李舒感觉到有些无奈。

现如今只能再回到旅馆了,唯有那个大叔能和自己聊上几句话。

刚进旅馆,只见那位大叔正在地板上墙壁上涂沫着什么。

他看到李舒后打了个招呼:“怎么了,孩子,碰到什么难处了吗?”

“没有,大叔,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哦这个啊,这个是驱蚊虫的。”

涂沫在地板上的粘液黑乎乎的,如同黑漆一般,和旅馆黑木做的墙壁融为一体。

这种东西,李舒在上上世,听都没有听说过,应该是他们世界里独有的。

“这驱赶老鼠效果很大吗?”

“老鼠?”大叔苦笑的看向了李舒:“那种东西就是灾神,所到之处黑压压的一片,怎么可能有用。”

灾神,这一称呼形容带来死亡的老鼠在恰当不过。

李舒和这位大叔又聊上了两句,知道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距离凯多城非常的遥远,而瘟疫距离小镇却非常的近,留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离开自己家业就无法活命的人,在或者就是老弱病残,无法离开的人。

而这家旅店的大叔则就是前者。

“孩子,真不考虑留下来吗?最近真的不太平。”大叔又劝道。

“不用了,大叔,真的谢谢你了。”李舒对这位大叔也生了些好感,非亲非故,却无意间帮助了自己许多。

这让李舒感觉到了些奇怪,之前那一船人是干什么的?明明别人都想着离开,而他们却又回到了这里。

再次和旅店大叔告别,李舒离开了旅馆。

这时,他看到一位手持木杖头戴金冠的赤脚老者从一间屋里走了出来。

他面色紧张,汗水布满额头。

一位女人伸出双手拖拽着他:“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这位头戴金冠的老者,摇了摇头:“他的信仰不足以我神救赎,罪孽深重,恶魔在向他招手。”

“真的没救了吗?大人。”听到这句话,女人手上一软,手从老者的肩膀上滑落。

而赤脚老者则急忙忙的远离这里。

李舒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他没有上前去查看,听着女人的哭泣,老者的慌张离去。

李舒通过观察,看到女人的手上有着一些晶莹透剔水珠般的疱疹,发生了什么,再明显不过。

瘟疫,蔓延到了这个小镇。

瘟疫,它就是这么的恐怖,悄悄的来,藏匿在暗处,在爆发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爆发后毁灭眼前无数的美好。

李舒连忙回去想要将这件事情通报给旅馆的大叔,只见他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天的到来。

“不逃吗?”

“人哪有灾神快。”他的一语包含着许多和沧桑。

看了看眼前的女儿,他的浑浊的眼睛逐渐清晰:“我准备一下,你确定不跟着我们吗?”

“不了。”这已经是这位大叔第三次让李舒留下了,但李舒还是选择了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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