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的三井健从床上惊醒过来,晶莹的汗珠划过他古铜色的肌肤。
作为三井家族的继承人之一,三井健不仅继承了巨额财富,也继承了三井家族特有的如刀劈斧砍的脸颊,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眼窝深陷的眼睛,瞳仁的颜色竟然带有一抹神秘的蓝色。
据说,三井家族的祖先来自于遥远的罗马尼亚,雄奇的喀尔巴阡山护佑他的子民,然而,十字军东征让三井家族的祖先在世界各地开枝散叶,其中一支就从丝绸之路一路向东,在冰天雪地中跋涉数千公里,沿着俄罗斯的阿穆尔河南下,横贯长白山,最终在冬季千里冰封的时节,走过朝鲜海峡,来到了日之出生之地,也就是日本的九州,最终在这块福泽之地繁衍生息。
而这段家族的开拓史,被写进了《猛虎拓江记》,作为家族兴衰的见证被保留了下来。
“怎么这个梦反复出现,如此真实?”三井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非常光滑,没有任何伤疤。“是不是又到了吃药的时间。”他抬腕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天已经黑了,东京的夜生活即将开始。
三井健简单洗漱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上面写着帕罗西汀片,这已经是换的第三种抗惊恐症的药物了,药效逐渐在加强,但副作用也逐渐明显起来。
比如做噩梦的日子就比之前多了多。四月的东京还是乍暖还寒,三井健换上范思哲的黑色皮衣外套,换了一只百达翡丽的5396R,这种复杂日历表的表盘是深蓝宝石精磨而成,每根线条都是瑞士制表匠手工打磨,非常适合夜里佩戴,三井健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夜色之中。
夜晚八点,在依佐堡日料店的角落里,三井健正在品尝着蓝鳍金枪鱼刺身。
依佐堡是东京都的日料老店,创始人依佐大田和三井家族渊源颇深,依佐大田原本是三井家的厨师长,一直是三井健的爷爷,也就是三井财团创始人三井康仁可以倚重的老臣子,尽管名义上是厨师长,但实际上,依佐大田是那时刚刚崛起的三井家族的后勤部部长。
然而,据家里的老人讲,正是由于依佐大田特殊的地位,三井康仁的人情往来都要经过他的手,时间久了,他手里就有了本账,也正是这本秘密账本,让三井康仁如芒在背。
在60年代末,三井康仁杯酒释兵权,让依佐大田交出了那本账本。作为交换,明面上,划拨了当时日本京都最繁华地段的一间店面给他;暗地里,也支付了不少日元作为封口费。所以,两家的关系都还不错,在三井财团崛起的几十年里,这家依佐堡日料店就成为了东京商界要同三井财团搭上关系的“桥头堡”。
不过,今天要见的人比较特殊,三井健不想太引人注意,如果去外面的饭店接洽对方,一但被人偷拍下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尽管依佐堡人来人往,但防狗仔队偷拍的措施严密。
日料店的老板小依佐(依佐大田的孙子)之前在警视厅工作过,黑白两道通吃,加上三井健特意选了一个角落,谁要能在这里偷拍到三井家二公子的照片几乎不可能。
现在坐在三井健对面的,就是帕楚卡,两个人一边喝着清酒,一边吃着刺身,闲聊起来。
“嗯,高桥那家伙,有没有把我的病历资料给你,帕楚卡...小姐还是叫你帕楚卡医生?”三井健先发制人,眼睛打量着对方,言语中透露出不信任的感觉。
当然,这种不信任确实是有由来的,美智子,或者现在称为帕楚卡更妥帖一点,少女气息浓郁,鼻尖上点缀了一颗蜜痣,像极了AKB48的“看板娘”前田淳子,看起来,少女帕楚卡也对这种专供商业谈判的日料店不太习惯,眼睛一直在左顾右盼,动作也不协调。
“就叫我帕楚卡就行了。
“好吧,帕楚卡,介于之后我将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你,我还是更坦诚一点为好。”
“做人就是要坦坦荡荡”帕楚卡微笑着点点头,“这样病才好的快一点”
昏暗的灯光下,帕楚卡的治愈系的笑容天生带有魔力,让三井健防备的心慢慢松弛了下来,他知道,高桥理事长作为日本乃至世界精神卫生领域的知名学者,他推荐的人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人和我讲,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三井健指了指桌上的蓝旗金枪鱼。“所以,有些厨师在杀鱼之前,都会蒙上鱼的眼睛,7秒钟之后,鱼已经忘了是谁捉住它准备下刀了,这样杀鱼据说会减少一些心理负担。”
“我的病人中,也有人提过,自己想成为一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
“那样是不是就不会焦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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