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她面前的杯子,有的是红葡萄酒杯,有的是白葡萄酒杯,还有的是水杯。就连最简单的刀叉摆放,吃饭用法,也是一门不经常来,根本摸不透的学问。

她观察力极强,早注意到了别人的用餐仪态。

慢悠悠的,不像吃饭,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韩忆桐粗手粗脚,学都学不来。

肚子终究在抗议,她拿刀叉去切一块像是羊肩排的食物。

这是何依秋跟夏明阳两人暂时没动的,也是距离韩忆桐最近的。

可拿过枪,拿过刀,扳过手腕的双手跟假把式一样,愣是切不下来。

划拉半天,一用力,不小心把羊排冲盘碟中给带到了桌面上,发出了很大动静。

许多人好奇看了过来,隐晦地在议论,脸上挂着的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韩忆桐毫不在乎,放下刀叉,抱歉地对何依秋笑笑。

“实在抱歉啊,平常出去吃饭,都是明阳切好了给我的。这不今天想着自力更生一回,你看,果然让人看笑话了。”

不等何依秋说话,韩忆桐理所当然地剜了一眼夏明阳,娇嗔道:“都怪你!”

众目睽睽之下,夏明阳难以否认,只能忍着怒气顺着说:“今天我不会管你。”

虽然韩忆桐的话让她心里极度不适,但何依秋保持着良好的态度,礼貌得接近谦卑:“没关系,其实不过是您用错刀具了,还有,双手得配合,这样……”

招呼来服务生,让把掉落在桌面上的羊肩排再换一份,看似好心解释示范。

夏明阳低声道:“丢不丢人,就这还好意思跟来。”

韩忆桐心里一万头草泥马掠过,是自己要跟来?明明是他说何依秋要见她,非逼着激着自己过来。

说谈什么拆迁,谈个鬼,到现在连这话题都没扯到。

不就想看自己笑话,那就让这对狗男女看个够。

在进行卧底特训之前,心理,身体上的侮辱她尝了一遍。那等死生不知的感觉都有过,这种小伎俩意图击垮她,想什么呢。

眼见服务生要去捡桌面上的那块羊排,韩忆桐先一步打开了对方的手,拿起来就啃。

就跟当初在部队过年时候一块跟战友吃大骨头,吃相一个比一个难看而实在,却都笑得真诚。

这你麻痹的受了七年罪,以为自己回家就是回到了天堂,可结果对比起来才发现,这里是地狱。

何依秋目光错愕,鄙夷,而后极端的冷淡。

夏明阳虽意图让韩忆桐丢人,让她难受,可也没想到韩忆桐会有如此举动。

如此浪漫的法国餐厅,用如此粗俗的吃相,韩忆桐这个极品估计是西餐厅开业来的第一位客人。

服务员也傻乎乎站着,一时间忘了反应。

很快的,一块羊排全进了韩忆桐肚子里,他用看着一脸懵逼的服务生,很大声问出了一句让夏明阳恨不得把人踹出去的话:“有没有牙签?”

服务生是听不懂的,韩忆桐拽过夏明阳颈部的餐巾抹了抹嘴巴,坐姿松垮下来:“何总,什么虚的别玩了,有一说一。找我来有事情就直说,否则我没时间陪你在这让人看耍猴戏。”

“你,你简直是粗俗!”

夏明阳脸色涨红。

他可不想自己也陪着丢人,尤其是当着何依秋的面。

“我本来就俗人一个,是你们俩非把聊天吃饭的环境选在如此圣气的法国餐厅。”

何依秋道:“韩小姐,你这么跟自己丈夫说话太不合适了吧。”

“哟,您还知道他夏明阳是我的丈夫啊?那我就奇了怪了,我怎么和我丈夫说话,轮的上你一个外人来管吗?”

“再说了,明阳的同学成千上万,你又是哪一个?”

何依秋道:“韩小姐,你可能需要冷静。”

韩忆桐瞬息平和,果真用冷静至极的话回应道:“何依秋,我是看不出你的优越感是从何而来。本来我不想说,就凭他们夏家户口本上的名字是我不是你,你就已经输了。”

啪!

夏明阳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敲在桌子上:“你给我闭嘴。”

韩忆桐觉得自己胸腔即将炸开:“好,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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