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想到,孟青不会因为一个算计,以及未能成功的刺杀而贸贸然与她撕破脸,也不会去关心一个十多年不曾见过、早已经没有感情的父亲,今夜在这红阁里唯有那位薛二公子还算是一个人物,值得一见,且听说孟青之前还被另一股势力刺杀过,与宫中脱不了干系。

当今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是出自薛家,宫中禁军统领亦是薛家旁支,可新帝与太皇太后之间争权夺利的局面已然是不可改变的了,孟青是新帝如今最亲近的人,当然少不得遭遇刺杀。

甚至太皇太后出动禁军还算得上是阳谋,诛杀新帝身侧佞臣嘛。

孟青没错过鱼娘脸色的变化,微眯着眼睛,道:“看来鱼娘也清楚,眼下明都城里,究竟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

“青姑娘是新帝左膀右臂,不受他人掌控,自然就是挡了某些人的路了。除我谋算,想要青姑娘性命的人,大概是数不过来的吧。”

“那我都说开了,这忙鱼娘帮是不帮?”

鱼娘苦笑道:“我倒宁愿你是来兴师问罪。”

孟青不见得对这北朝有太多期许,她曾在多年前与魏屏就有过诸如——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求明主,何须问是南人北人。”

“王朝变迁实乃常事,九州仍旧是属于寻常百姓的。”这样的话。鱼娘观察她良久,在确认她应是个薄情人之后,才敢叫人去刺杀。

如今她与祁泽为北朝效力,想来也不过是因为坐上皇位的是自家师侄,却也因为如此,孟青绝不会过度干涉,不然就有夺权之嫌了,师门情分迟早被消磨掉,最终酿成同门相残的惨剧。

薛家却也可以称得上是新帝的倚仗,不过薛家一公两后,权倾朝野,太皇太后更是垂帘听政近三十年,期间一手扶持又打压的皇帝超过五人,终于这薛家权势滔天,在明都城已经如同影子皇帝。

孟青要寻的这一位薛二公子,坊间传闻他嫡亲兄长重病卧床之事与他有关,他本人更是因为大公子不能胜任薛府继承人而上位,如今参与一族之事五年,心机手腕不好评说,但心狠手辣却是有名的。

若是让孟青在红阁与他起了冲突,日后的麻烦也得算上鱼娘一份,还不是那么好摆平的。

孟青的便宜果然不好占啊。

心肠冷硬到鱼娘这般,竟还会生出一丝后悔来。

但既然是落了把柄在孟青的手上,鱼娘不得不硬着头皮带她去前头“瞧热闹”。

寻常青楼,衣香鬓影,是绯糜琴音中一处温柔乡,就是要叫人过纸醉金迷的生活,红阁却有几分不同。

红阁的前院其实有三座木楼,之间有廊桥相连,从外面看似是一座,内里视野开阔,正中央的高台用铜铃、银铃、金铃和玉铃围起,姑娘们起舞弹曲皆在这铃台之上。

而台下人看着姑娘娇柔,似温酒入喉,没回过神便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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