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姐姐就认出我了吧。”此时方初尧和南枳正坐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厅里,喝咖啡的人没变,变了的是喝咖啡的人的心。
南枳笑着伸手抚摸着方初尧的眉眼,“这颗泪痣,就像你熟悉我脚上的疤一样,我也很熟悉。”
“小时候,姐姐总说是因为我爱哭,才有的这颗痣的。”方初尧把南枳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温柔的握在手里,“十二年了,我……,姐姐,我回去找过你,可是我没有找到。也许是我离开的时候太小了没记对位置,也许是我错过了你,但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想很想你,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但我记得,我曾经有个爱我的姐姐,她叫南枳。”方初尧越说越激动,当年离开的时候他不过六岁,有些事情的确记不太清,十四岁那年,他也的的确确的回去过,只是周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隔多年,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我知道。”南枳轻声安慰着方初尧,“怪我,如果我当年没有松开你的手,你就不会走丢,我们也不会这样,是我……”
“不是的。”方初尧疾言厉色地打断南枳的话,“不怪你,是妈妈,当年领走我的人是妈妈。”
“你说什么?”南枳大惊失色,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其实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方初尧把头低的死死的,不敢直视南枳的眼神。“当年,是妈妈把我带走交给了我的亲生父亲,这些年我一直和他一起生活。可是,那个时候我太小了。我不能说要找你,如果我不听话,他就会给妈妈打电话,我知道,妈妈肯定会打你的。我害怕,所以我不敢,我不敢说要去找你。”
南枳把手从方初尧的手里抽回,一脸绝望地靠在椅背上,这些年因为南雎走失的事情,南枳不知在夜里哭过多少回,南枳没有一日不活在愧疚当中,结果呢,结果不过是那个女人的局。真可笑啊。南枳随即冷笑起来。“关初雯,还真是我们的好妈妈呢。”
“姐姐。”方初尧不知发生何事,为何南枳眉眼间原本的柔情全部褪去,只剩下了数不尽的冷冽和道不明的凄苦。
“没事。”方初尧的声音把南枳拉回现实,南枳恢复如初,温柔的笑着看着面前的弟弟,“与你无关。看样子,你生活的很好。”
方初尧点点头,“挺好的,方先生对我很好。”这是真的,方初尧的爸爸除了名字和要去找南枳之外,其他事情几乎全由着方初尧自己,十四岁之后更是放任自流,只要不犯法,方初尧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南枳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只要他过得足够好,其他的又算的了什么呢。
姐弟二人的叙旧还在进行,殊不知酒会上几次寻找方初尧未果的容靖已经慌乱如麻,甚至打电话把早已离去的陆与川叫了回来。
“莳总就不担心自己的女伴出什么事情吗?”容靖不断拨打方初尧的电话,但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当他发现南枳也不见了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管莳宸要人。
“阿枳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都是成年人,容总是不是有点太草木皆兵了。”莳宸拨打南枳的电话,也是关机状态,不过只打了一次便没有继续。南枳向来不会不告而别,今天这种情况自然有她的道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莳宸相信南枳很清楚,他无需担心。
陆与川因着莳宸的这一句“阿枳”浑身不自在。他们俩这么熟悉吗?难道南枳和方初尧之间的关系莳宸是知道的,南枳那些不能言语的秘密,原来只是对自己。想到此处,陆与川不禁皱起了眉毛打量着面前稳如泰山的莳宸。
姐弟二人其乐融融,兄弟二人如坐针毡。终于在百忙之中南枳想起了酒会里孤单一人的莳宸,刚才不希望被打扰,南枳和方初尧索性关了手机。
莳宸打了一个电话,留了一条短信,“完事打给我。”南枳会心一笑,果然他是知道自己的。只是陆与川给自己打电话干嘛呢。南枳打算先不管他,直接拨给了莳宸。
莳宸的手机刚响起,容靖和陆与川立刻虎视眈眈地看着莳宸的手机,生怕错过什么,莳宸也懒得管他们。
“阿枳,完事了?”
“嗯,抱歉,留你一个人在那。”南枳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愉快,莳宸心想看样子,南枳的心结打开了。
“我去接你?”莳宸继续忽视对面容靖急不可待的目光。
“接我?”南枳没想到莳宸还在等他。
“姐,我想去你那。”方初尧一听有人要来接南枳,立刻低声撒娇道。
南枳笑着瞪他一眼,“好啊,就在品尚楼下的咖啡厅。”
莳宸挂了电话,继续忽视对面的两人,打算起身离开。容靖急忙拦住莳宸,哪还有平常不苟言笑的样子,“宸哥,宸哥,你是我亲哥还不行吗?”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知道方初尧在哪,别说叫哥,叫爸爸容靖都愿意。
“你亲哥在那。”莳宸抬手指向一旁的陆与川说道。
“靠。”这回轮到容靖吃瘪了。目的没达到,还把自己亲哥得罪了。容靖觉得还好之前没和莳宸有生意冲突,这个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起去吧。”莳宸也没想难为他们。陆与川也说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他一把拉过容靖低声问道,“调查那事还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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